可惜冯蕴沉浸在裴獗要发兵并州的消息里,没有注意到,沉吟片刻后抬头,才发现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自己,好像即将出鞘的利刃,锐利而绵长。

    她表情松缓一笑。

    “并州水路四通八达,有重兵把守,将军可有必胜的把握?”

    裴獗道:“战场上瞬息万变,从无绝对把握。”

    每一次上阵,都可能面临死亡。

    常胜将军也大多死在战场上。

    冯蕴觉得裴獗今夜的话,比往常多了一些,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令她心下不太安宁……

    总觉得这人在酝酿什么情绪……

    那莫名消失在房里的淳于世子,成了她的心病。

    “那将军累了吧?”冯蕴看着裴獗赤红的双眼,和掩饰不住的疲惫,可以想见他今晨还在信州追击齐军到金潭湾,晚上就出现在花溪村,中途根本就没有片刻的休息。

    他应该是很累很乏了。

    于是她犹豫着指了指软榻。

    “将军今夜就睡这里吧,我去次间将就一宿……”

    裴獗没有说话。

    等她起身要离去,他却一把拽住那只柔细的手腕。

    冯蕴冷不防摔入他的怀里,惊讶地转眸,“将军?”

    裴獗紧抿双唇,轻轻抬手拂开她垂落的鬓发,目光在笑荷香的绵长制片里,变得格外灼热,充满了掠夺的欲念。

    窗外风骤,有微凉的秋风涌进来。

    冯蕴察觉到凉意,身子瑟缩一下,便被他禁锢着后腰,转身压在榻上。

    “不要走。”他微凉的唇近在咫尺,声音低哑。

    窗外雨声骤起,淅淅沥沥地敲打在窗扉和瓦片上,掩盖住二人激烈的心跳,目光对视间,鼻尖相贴,呼吸紊乱,吻便伴着那凛冽的雨声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灼热的,难捱的,密不透风地将她包围,好似带着难言的情绪,又似积累了千年万年的力量,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炽烈缠绵……很快便缠出一片旑旎,升腾的快意在腰腹汇集绵延,喉间滚动的是抑制到极致的低吟……

    帘外的大满和小满对视一眼,低着头,红着脸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侍卫也退得远了一些。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