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在净房里,隔着帘子,天光作美,隐隐有美人剪影露出来。

    小满问:“女郎可要用了早食再睡?”

    “不用。”

    “我听左侍卫说,将军也没有用饭,等着女郎回来一起呢。”

    “我管他。”冯蕴打个哈欠,声音慵懒而疲惫,与在他怀里轻吟慢唤的娇软截然不同,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很是清冽。

    “我自己舒坦就好。事事依他,不得累死?”

    声音不大,甚至称得上轻浅,可裴獗天生耳力极好,在战场上听声辨位最是擅长,不巧就将她的话连同说话的气韵听得清清楚楚。

    他皱了皱眉,转身走了。

    -

    晌午木工坊就来人通知了,听说冯蕴在睡,没好打扰,在屋外候了半个时辰,等冯蕴醒来才禀报,说大喇叭做好了。

    冯蕴翻身起来,嗔怪地看一眼小满。

    “为何不叫醒我?”

    小满瘪嘴,“将军吩咐的,说不可吵醒女郎。”

    大满道:“将军还说,让女郎先用膳,再去木工坊。横竖也骂两天了,不差这一会儿。”

    看来裴獗还真的不在乎那些骂名。

    夺妻裴狗……

    冯蕴想着还有点想笑。

    “那便按将军交代的办吧。”

    早食没用,这会是午食了,冯蕴洗漱好套上那身轻甲出来,一看便看到裴獗坐在案前,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似乎藏了些不悦,但照常无言。

    “将军在等我?”冯蕴举止温婉,笑容的弧度都拿捏得分毫不差,精致美艳的脸不可方物,让人挑不出错处。

    裴獗唇线微微绷紧,“嗯。”

    冯蕴到他跟前,跪坐下来,先为他布菜。

    “让将军久等。”

    好一个礼数周全。

    “用膳吧。”裴獗拿起筷子,正要端碗,目光忽地落在冯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