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开始同情皇帝了。

    娘子不来接驾,不肯赴宴就罢了,灯都没有为陛下留一盏啊?

    寻常人家的妻子这个样子,只怕都要被骂,何况是帝王妻?

    马车停下。

    钱三牛小心翼翼打了帘子,手都在哆嗦,还自己替冯蕴找了一个借口。

    “娘子兴许不知陛下会来……”

    “她知道的。”裴獗慢条斯理地拢一下披风,黑眸望向那黑沉沉的宅子,“她在等我。”

    钱三牛脑袋上冒出疑问。

    这黑漆漆的宅子,他可没看出半分温情。

    陛下是哪里来的自信,笃定娘子是在等他?

    钱三牛道:“小的去叫门……”

    “不用。”裴獗制止了他,将披风往他手上一放,径直从大门走过去,绕过围墙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钱三牛不解地愣了愣,刚要跟上,被纪佑伸手拦住。

    “别去。”

    钱三牛哦一声,有点纳闷了。

    “陛下这是做什么?有正门不走,难不成……要翻墙?”

    纪佑眉毛扬了扬,同情地看着他。

    “赶紧找个媳妇吧。等你有了媳妇,就都懂了。”

    钱三牛是个老实汉子,闻声更奇怪了。

    “纪侍卫不也没有成婚?不,这跟成不成婚有什么关系?”

    纪佑侧头看他一眼,勾勾手。

    等他靠近,才神神秘秘地问道:

    “你猜,娘子为什么熄灯?”

    “为什么?”钱三牛不解。

    “笨。”纪佑敲在他的脑袋上,扫一眼,又勾肩搭背地道:“陛下如今是什么身份?他若公然从正门而入,得引来多少目光,又得添多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