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兰仔细的回想,也没觉得自己跟果园有什么瓜葛了,大白天的路过,连夜猫子都不叫,能有什么了,无非是偶尔草丛里闪过去一只老鼠,就算是被那玩应儿吓着了,也不至于高烧不退。

    找不到外因,自然就要在自己身上找毛病,正好,章晋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询问史兰到底为什么会害怕章慧。

    史兰期期艾艾的,憋的脸通红,实在却不过了,才有点自暴自弃,恼羞成怒的意思“说了你也不懂,小屁孩懂得什么叫金兰之交磨镜之好么?”

    章晋阳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姐姐身上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毕竟最近听来听去都是妖狐祟鬼的害人,史兰又是天生直觉惊人的,就以为是姐姐腿摔断了这件事里面另有隐情,万万没想到……

    这么说起来,史兰嘴里的金兰,估计不是一般的意义,要说别人估计还真一定能知道,偏偏章晋阳就晓得,在满清的时候,还真有个金兰会,磨镜党。

    就是到了民国,十里洋场上,磨镜党的声势也不小了,金兰会里多是些达官贵人的妻妾,枕头风刮起来十分凶猛,能影响许多的事情。

    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史兰还以为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羞恼就转成了得意洋洋“看吧,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查词典也没用,里面根本没有这个词儿,好好学习吧,小弟弟……”

    章晋阳眼角抽抽着“不就是大了我一个年级么……我说你家里都是些什么书……还金兰磨镜……我是知道什么意思的,无非就是蔷官儿和薇官儿那点事儿……可你确定我姐姐懂么?”

    史兰脸都白了,一点血色儿都没有了“你这死孩子……还说我,你不也是看些乱七八糟的,不然怎么知道蔷官儿和薇官儿?

    连这种事都知道,果然是男人从小就肮脏不堪。”

    知道了姐姐没什么事,章晋阳就不在意史兰的小情绪了,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说不出什么道理来,所以他伸了个懒腰“咱们乌鸦落在煤堆上,谁也别说谁黑。

    你看的那些就不叫个正经玩应儿了,这年头,能明晃晃的写了那两个字的,能是咱们这个年纪该看的书么?

    被谁知道了也省不了这顿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犯法,小心点不要让人嚼舌头就得了呗。”

    史兰沉默了一会,看着章晋阳开始神游天外,小心翼翼的捅了捅他“你真知道么?”

    章晋阳一翻白眼“要不要哪天我带你去录像厅包夜?从开始到结束全程的图像教程,比结婚的时候领的那画册清楚多了。”

    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史兰用食指划了划脸“不要脸,小流≈ap;ap;ap;ap;氓!年纪不大这么龌龊。”

    章晋阳背过脸去不看她,哼哼不答话。

    他们两个在河桥边上,就是那个出会江奔立连的必经之桥,不过没在桥上头,冬天么,河里的水冻的比石头都硬,他们两个就并排坐在离河桥不远的堤上,看着桥底下被人清出来的冰场,上面有着体校的学员正在辛苦的练习速滑。

    章晋阳不搭茬,史兰也双手托着腮,幽幽怨怨的叹着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似乎不经意的,章晋阳突然发问“史兰,我记得你直觉挺敏锐的,上次在我家我稍一打量你,你就知道,发完烧之后,有什么变化没有?”

    他这么问,是突然想起来,当初在科大少年班的时候,侦察班的那些感知系的人,能力觉醒的时候多半都是发烧,幻视,幻听,有的人还会伴随剧烈的头痛。

    史兰的表现,就挺像一个能级不高的感知系受到了刺激进一步觉醒的样子。

    结果着姑娘浑浑噩噩的“啊?直觉啊……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哎。

    嗯……好像是比以前强了,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几天谁要到我身边来,离老远我就知道了,好几会我偷看闲书都躲过我爸去了。”

    看着史兰得意洋洋的样子,章晋阳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果然还是个不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