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所有人深吸一口气等待田文静的自白,窗外忽然想起一阵骚乱。

    这声音像是提醒了田文静什么,对方重新塌着腰缩在椅子里抬眼冲相柳诡异的笑笑:“我要求见任挚言。”

    “田文静,”没有预料到的声音打断了刚刚酝酿的情绪,就仿佛恋人听着抒情歌准备亲吻,就在软唇相触之时,旁边忽然响起了好运来。相柳夹着笔的手指按按眉间,轻轻放下在桌面上敲敲笔示意对方重新聚焦注意力:“现在你能不能见任挚言不是你能决定的,而是要看任挚言愿不愿意见你。”

    “他一定愿意的,他一定愿意的!”田文静的情绪瞬间爆发,整个人又开始挣扎,手铐敲的桌面震天响。

    “田文静!”贺峥宇看出外界的声音打乱相柳的审讯之后,相柳已经失去了对场面的控制,站起身朝对方走去,手里的文件啪的摔在桌上。

    贺峥宇整个身子贴在田文静桌前,挡住审讯桌后的相柳和书记员,也挡住了田文静的光源。

    田文静抬起头,只看到高大如山的身影和藏在逆光的脑袋,越是想看越看不清,越莫名的畏惧。

    文件夹滑落,露出里面犯罪现场的照片。

    “你看看这些,你还记得的她吗?”贺峥宇拿起8岁受害者的照片,怼在田文静的面前,冰凉的触感贴着她的脸:“原本是没有她的,在你本就打算屠杀之时,她从屋里追出来要跟着姐姐们一起玩,你当时同意了。你杀她的时候,手感怎么样?她在死之前是怎么看你的?”

    “别说了!别说了!”田文静被贺峥宇的心理施压成功,抬起双手捂着耳朵:“我也是没办法,我也只是没办法!”

    “我对她们这么好,我用捡垃圾的钱给她们买什么韩国进口衣服,给她们买日本进口零食,带她们去吃美国披萨。我是真心对她们好。”田文静说着,抬起手下意识抓向贺峥宇的衣袖,想要寻求一点点的支持。

    贺峥宇身子一侧,田文静面前光亮一些,原本的心理压力也少了一些。

    审讯桌后的相柳重新可以看到田文静的反应。

    听到田文静这么说,相柳原本因她所遭受的软糯下来的心脏瞬间被针尖刺了一下,不疼,但就是不舒服。

    我是真心对她们好这话,好像是有点一厢情愿。

    “甚至,她们玩弄小小,我也是帮忙,从来不说一声。”说到这里,田文静深吸一口气,搭在桌面上的双手忽然攥紧,抬起头望着贺峥宇,眼神狡诈和得意:“你们一定想不到,小小的第一次,是我们几个人拉着她的手腕拉着她的腿,将她带进李莎家,交给李莎她爸的。”

    “为什么?!”

    这句问题,令田文静后背撞向椅背,垂头想了半天,抬起头耸耸肩:“这有什么为什么,李莎让我们这么做的,我愿意听她的话。她说,谁让她不穿内衣天天上学勾引任挚言,将她弄坏,以后就没人敢和李莎抢男人。”

    贺峥宇呼吸停滞一秒,突然大步回到审讯桌后,颤抖着拿起笔写下田文静指证李宝才的关键证词。

    当听到田文静所说那些小小受的苦,整个审讯室气压瞬间降低,低到所有人不敢呼吸,不敢眨眼。

    低到相柳握紧拳头,为同一天空下有人如同案板上的鱼大口无声挣扎而自己不知,而觉得羞于为人。

    “小小的遭遇,就没有令你有一点点的触动吗?”

    相柳的潜台词是,田文静你都不怕杀人,那么如果两个弱者团结,更多的弱者团结,是不是整个情况就会变?

    听到对方询问,田文静眯起眼挑眉冷哼一声:“我怎么会和那么懦弱的人成为同盟?我要玩,也要和强者一起玩。”

    “——所以你一直追随李莎。”相柳坐直身体冷哼一声:“你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又要杀掉李莎?因为任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