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书记也没当回事,村民能自发想到摆脱贫困的方法,这是好事儿。

    “我觉得,这是不是割z本主义的尾巴啊,上头没说给养呐,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放大队里么,属于公家。”

    看来老书记之前就知道了,却没跟下面人说,余会计心底一沉。

    “不用动不动上纲上线,村民现在都难,只要他能养活,是他刘家能耐,人家姐家给的,也不是在咱这地头捉的,算不上。”

    说着蒯书记挥了挥手中的快子,不要因为这点事儿,耽误了自己吃饭。

    “蒯书记,我感觉,你的思想上有些松懈。如果人人都为自己家扒拉,那我们还是设会主义么?公社化的意义何在!”

    余会计被蒯书记轻描澹写的态度整的有点下不来台,觉得自己是为大队在权力的范围内争取东西。

    蒯书记放下了手中的快子,对面的队长,也停下吃饭的动作,把碗放在了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大铁桥,要给书记递上一根。

    “我们当初来的时候,小余,你知道他们问我们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蒯书记掏出了袖子里的烟锅子,从吊着的袋子里,捏出一小嘬碎烟叶,塞进了烟锅里,擦了根火柴,在鸟鸟烟火中,对着余会计问道。

    “跟着档干,赶跑了那些人,能吃饱饭么?”

    “我依然还记得,我们连长回的话。”

    “就这个一个要求么?”

    “人家那边就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镇上的三里集碉堡,就是那些想要吃饱饭的人,抱着炸药包去炸掉的。”

    蒯书记深深的一口,突出了吸入肺中的郁结的烟团。

    “这个承诺,我记着十来年咯,你那时候,可能还在上学堂来。”

    望着眼前在他眼里,还属于是年轻人的余会计,站起看拍了拍他的肩膀。

    蒯支书看着他的下口袋鼓鼓囊囊,伸手摸了摸,把他放进口袋里的那个芋头,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我们的工作,有不到位的地方,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到现在都没有办到,我们愧对他们,现在也只能靠他们,自己想办法咯。”

    “权力,是他们交到我们手上的,这些权力,不是用来为难,限制他们的,你能吃饱,靠的也是他们。”

    旁边抽着大铁桥的中年汉子,闷着声,点了点头。

    “总归是村里人,有人带着大家,在政策允许内,我们不该阻止。”

    “大河不满小河干,小河不满渠沟干,眼光还是要长远些。”

    余会计被两人说的满红耳赤,瞥了眼身旁的弯着腰的斜瞥着自己的树根,拉着他往外走了,回过头看了看屋内的两人,牙齿狠狠的咬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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