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记忆以来,nV孩不管身在哪里,总觉自己与旁人格格不入。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

    nV孩跟一般人一样,会哭、会笑、会喜悦、会生气,知道自己Ai吃的东西,也知道自己讨厌的食物,不仅如此,nV孩也跟隔壁的同学一样,不喜欢国文老师教课的方式。

    国文老师上课的声音太平板了,彷佛对她的工作没有半点感情,连〈再别康桥〉这一首很动人的诗文,从她唇里读出来,都像是nV孩今天早上吃的白吐司,没有半点味道。

    nV孩听见隔壁同学跟其他人抱怨国文老师,她也想参与话题,可思绪走过,她只是咬了咬唇,没有开口。

    听说她很怪。

    神让人拥有听觉,却没有设计关上的按钮,只要在听觉范围内,即使摀起耳朵,人还是可能听见那些不想听见的耳语。

    「欸,你跟沈莳雨对过眼吗?你不觉得她的眼神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她长的就一副不好亲近的样子。」

    「对阿,而且她好像不太跟人讲话?」

    「她会讲话吗?我看她每堂下课都在座位上画画阿。」

    「她大概只想跟素描本说话吧。」

    「我看她要不不好相处、要不就是有自闭倾向,我爸是警察,叫我特别要小心这种人,你看不透她、根本不知道她会对你做出什麽事。」

    「蛤,好可怕喔。」

    nV孩没有搭理那些同学的耳语,尽管她们说话的地方,常常就在离她不到一公尺的讲台或其他同学桌边,但nV孩已经不在意了。

    从某一天起,nV孩就接受了自己的「怪」,她知道这是其他同学不跟她讲话的原因,也知道相较於她开口,保持安静,反而是跟这些同学相处最好的方法。

    nV孩知道她如果突然开口,同学们可能就会陷入不知道该怎麽接话的沉默。

    她们很怕nV孩。nV孩清楚。

    因此,即使眼下隔壁同学正跟其他人热烈讨论着国文老师的话题,nV孩依然静静的画着画,没有开口的意思。

    画画,是她的出口,是她和这个世界G0u通唯一的管道。

    nV孩知道自己有画画的天分,她在学校拿过几个小奖,虽然她的才华不足以支持她得到校外的大奖,但能握着画笔,画着自己想像的世界,nV孩已很是满足。

    因此,nV孩对展现自己的天分这件事,其实并不积极,甚至,她还很怕被人发现她有这份才华、惹人注意,有时校方安排她参加b赛,她便会以功课太忙而拒绝。

    她只想快乐的画画、静静地画画。

    她教美术的母亲见她如此,总试着鼓励她,说nV孩其实很有潜力的,就像天边的星星,应该多试着展现自己的光芒。

    nV孩很喜欢她的母亲,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坚强且温柔的母亲,便一个人扶养她长大,因此当nV孩的母亲这样说,nV孩也一度试着如此想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