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赏菊宴是国公夫人举办的,真正的主人还未到,处处都是聚在一块聊天的少男少女,聊到兴头上,举止比她和苏妙过分的多了去。况且她们又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这样都能被发现,说不是有心的虞鱼都不相信。

    苏妙更是嗤了声,“自信点,把感觉去掉,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虞鱼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八卦模样。

    她生的稚气娇憨,方才却像个女侠似的挡在自己的面前,苏妙面上不说,心里却是感动死了,丝毫犹豫都无,开始讲起了她感兴趣的陈年八卦。

    “我娘和国公夫人是手帕交,我和姚依柔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姚依柔虽为嫡女,但头上还有个同胞姐姐,琴棋书画样样出色,就衬得她这个妹妹平庸无能,所以姚依柔打小就自卑。

    不过苏妙交朋友也不看这个,二人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直到二人十三那年,姚依柔喜欢上了户部尚书之子余少宁。

    少女情窦初开,满脑子都是心上人,可面子又薄,不敢约人出来相见。于是姚依柔就央求苏妙帮她,帮她传话递信,亦或者让苏妙做东开个宴席,好让他们光明正大的见面。

    事关朋友的终身大事,苏妙当然从不推脱,随叫随到,还打趣说自己像是他俩的媒婆。

    国公府和尚书府也算是门当户对,这样持续了一年多后,两家长辈也把这事提上了日程,打算给他们先订亲。

    “然后呢?”虞鱼托着左腮迫不及待问。

    “然后...”苏妙想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这个余少宁竟然当着姚依柔的面说喜欢的人是我!”

    现在想想苏妙都觉得十分可笑,不过当时,她可是笑不出来,满脸震惊地反问余少宁:“你有病吧?”

    谁料余少宁竟然真的回答了,“是,我有病,我有相思病。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也控制不了,总是忍不住去想起你、想见你、想...”

    他没说完,就被苏妙狠狠地打了一耳光,接着,姚依柔也哭着跑开了。

    最终两家不欢而散,而苏妙也将余少宁打入了‘见一次打一次’的名单之中。可即便是这样,有些东西也无法挽回。

    姚依柔认为都是苏妙看不得她好,故意勾引了余少宁,最后二人大吵一场不欢而散,此后每每见到姚依柔都竖起满身的尖刺针对她,这也是为何官家小姐们都不愿同她交往。

    按照姚依柔的话说,苏妙连最好的朋友的心上人都抢,又怎么不会去抢你们的?

    再往后便没什么有趣了,姚依柔因为意外落水大病一场,被家里人送到了别院养病,一走便是一年有余,直至今日归来。

    苏妙说的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见闻,可虞鱼看着总觉得有点心酸,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苏妙的手。

    她道:“不要管旁人怎么说,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别人都说她是个不好惹的小辣椒,可只有真正接触了,才知道苏妙是个很好的姑娘、很合格的朋友,不该被这样对待才是。

    苏妙听了眼眶有些红,垂着睫羽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握紧了虞鱼的手。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姚夫人终于含笑到来,赏菊宴也终于拉开了帷幕。

    在成夫人的招呼声中,一盆盆傲然绽放的珍贵菊花被下人们小心翼翼地端出来放在了雕刻精美的花架上,有白如冬雪的雪海、少女般娇嫩的飞鸟美人,还有那雍容华贵的墨菊,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