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有些事,我须下一趟山。”乔温靖斟茶自饮,道:“约莫得两日功夫,才能回来。你那时应能下地,但不能劳累,知晓么?”

    “好。”蔺徽言躲在水下,被发丝蹭着,打了个喷嚏。

    乔温靖回过身,见她那狼狈样,只摇摇头,道:“真真不知,你这脾性,是怎么养出来的。”

    蔺徽言便道:“爹娘养出来的,祖父惯出来的。”

    “是么?我却觉着……”乔温靖品了口茶,似是滋味无穷,闭着眼侧着脸,道:“我们六安这般好品性,是悉心教养,才能得的。”

    “便是悉心教养?”蔺徽言虽是高兴,却觉不足,只是瞧不见她全部面貌。

    “自然也得六安自个儿,钟灵隽秀。”乔温靖不吝夸赞,另斟了碗蜜水递给她,道:“喝一些,润润肚子,别空太久,空得难受。”

    “我现下,也不太饿。”蔺徽言低声嘀咕了两句,然蜜水甜滋滋,她慢慢啜饮着。

    渐渐到了时辰,乔温靖拿着披风将她裹紧,抱着送回床上。蔺徽言红着脸,却发觉自己手腕间有了些气力。

    粥正当时,乔温靖端了碗,慢慢给她喂了些许,道:“夜里凉,过会儿早些安睡。”

    “嗯。”蔺徽言欲伸手接过,口中道:“夜里凉,你快回罢。”

    乔温靖略微挪开手,道:“无妨,等你吃好,再走不迟。”

    蔺徽言见她神色自若,只好少说话。如此用了半碗,乔温靖道:“可吃好了?”

    蔺徽言漱了口,接过乔温靖的手帕,擦了擦嘴角,道:“其实还想吃,但夜里吃多了,反倒不好。”

    她说这些话时,乔温靖看着她,末了,含笑道:“再两日,便可换些吃食,且忍一忍。”

    如此夜深,蔺徽言再是不舍,也催着乔温靖回房。

    乔温靖见她乖乖躺下,仍留了盏灯,才离开回去歇下,此间不提。

    如此三日,蔺徽言果然已能下床。但她谨听乔温靖的嘱咐,只在卧房内走了走,便老实躺下养着。

    翌日,乔温靖晨露间下山。而月近中秋,俞小樱的药成功出炉,季宸不能再等,也要离开。

    临别之际,季宸来到蔺徽言住处告别,兄妹二人插科打诨,仍旧如昨。

    “便是能下床,也听山主的,莫要动太多。待年节上下,我来接你归家。”季宸因此愧疚了好几日,叹道:“本想着有我陪你,孰料还是出了这档子事。大约伯父伯母那儿,你得助我一臂之力。”

    “爹娘又不是不讲道理的。”蔺徽言闻言,登时乐了,只笑道:“大哥你忒也胆小。”

    “如何是胆小?”季宸驳了几句,又道:“闲下来那些个卷宗我也瞧了,着实没甚线索。等你再好些日子,自去书笈中取了瞧。但切莫心急,仔细身子。”

    “我有分寸,这些日子,不是问都没问过么?”蔺徽言道。

    季宸点了点头,道:“我看剑炉少门主一事,你若有心坐稳当,还得另寻他法,单靠着寻那把劳什子剑,前途难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