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我拿了你的银子,就要把你安全送到你爹娘手中,当然不能让别人带走。”

    “那你就是我的……贴身护卫?”阿宝笑眯眯地拍手,“浪叔叔,我还有银子,再雇你带我玩几天好不好?”

    林浪无情拒绝:“休想,等下就送你回家。”

    不过并不需要他自己送了,官兵赶到时,阿宝他爹吕经业也听到消息过来了,身后还熙熙攘攘跟着一群嬷嬷家丁。

    吕经业找人找得一头汗,看到阿宝后才算是松了口气,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人没出事,紧绷的脸沉下来,反手揪住阿宝,朝他屁股上啪啪揍了两巴掌。

    “臭小子,让你不听话!让你离家出走!”

    阿宝蜷在他身上鬼哭狼嚎,“别打了,别打了!爹你别打了!”

    见吕经业不为所动,阿宝又弱小可怜无助地看向林浪,“浪叔叔,你快救我!他不是我爹,我不认识他!他是骗子!他是大坏蛋!”

    听他这么说,吕经业都给气笑了,手打得更狠了。

    林浪:“……”

    这孩子果然够熊,看样子就像那婆子说的,以前翻脸装不认人的事没少做,哪天真碰到“狼来了”,有他的苦头吃,还是给他爹好好教育教育吧,让他以后长点记性。

    这场“父慈子孝”持续了大约一柱香时间,官兵们已经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把倒在地上的三人捆押起来后,就恭敬地在一旁候着,等吕经业发话。

    虽然说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流,可是当生意做到一定程度,比如像吕氏这样成了数一数二的皇商,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官小吏也就不得不给几分脸面了,就连兆安县县令在吕经业面前都是点头哈腰的,他的手下们当然也不敢不敬。

    吕经业其实也没怎么用力,阿宝雷声大雨点小地在他怀里哭闹了一阵,竟然就开始打起哈欠要睡了,看来今日是折腾得不轻,吕经业把他交给身后的嬷嬷抱着,才转头走向林浪,朝他拱了拱手。

    “多谢兄台对阿宝的照顾,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林浪。”

    “原来是林兄弟,失敬失敬,”吕经业不愧是商人,三言两语就和林浪拉近了距离,然后开始询问事情的始末。

    林浪把中年婆子那套说辞一一讲给吕经业听,“她对吕氏如数家珍,也很清楚阿宝的脾气,这次恐怕不是偶然行动,而是早有预谋,盯上了阿宝多时,今日总算找到了机会。”

    吕经业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有些发沉,静静思索片刻,又郑重地朝林浪拱手一礼,“今日多亏林兄弟出手相救,我吕氏必有厚报。”

    “不必如此,”林浪摆摆手,看向在嬷嬷怀里睡得正香的阿宝,“报酬阿宝已经给过了,我只是收钱办事罢了。”

    林浪又说了阿宝误以为他在乞讨,拿银子给他的事,“阿宝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只是投桃报李而已。”

    吕经业哭笑不得,“那臭小子整天胡闹,林兄弟别见怪。”

    “我是说认真的,”林浪叹了口气,“不怕吕兄笑话,我已经饿了一整日,要不是遇上阿宝,今儿还得挨饿。”

    吕经业大感意外,“我观林兄弟人品出众,谈吐不凡,怎么会……落魄至此?”

    林浪又把自己先前说给阿宝听的悲惨身世说了一遍,这次注意将细节补充得更加具体真实,说得他自己都差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