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星霜连忙将耿星辰也拉过来,姐妹二人老实的龟缩在楼梯一隅,和这茶楼中的其他人一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下面这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不同寻常的抢人大戏。

    是的,经过最开始的震惊,耿星霜已经看明白了,这并不是什么劫匪之类的,毕竟这是在天子脚下的宁都城,任是哪一派劫匪也没有这个胆量,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秋闱放榜这日,对新出炉的举人老爷行抢劫之事。

    对面可就是宁都府衙,也无需担心会不会有人假冒劫匪,表面看上去是在榜下捉婿,但是实际上却行抢劫之事,这一日,宁都城的府衙县衙包括五城兵马司,都是全员出动,每一个看起来被成功捉走的举人,身后都会跟着衙役的,以确保不会真的发生一些浑水摸鱼的恶性事件。

    “六姐姐,我刚刚还在想,怎么没人来抢六姐夫呢,没想到这就来了,这才正常嘛!”

    “七妹妹,你看热闹的空隙,可以想想回去之后怎么面对李公子,如果他还没走的话。”

    耿星霜觉得她也得给耿星辰添一些堵。

    “六姐姐,你觉得这是谁家的?”

    耿星霜觉得自己很忙,一边要目不转睛的关注着杨倾墨与那四人周旋,因要顾忌着不破坏这茶楼中的桌椅摆件以及不伤及无辜,杨倾墨并不能放开手脚,所以暂时无法摆脱四人;一边目光还在不停的在茶楼中寻找着,她觉得这四名侍卫的主子应该就在这里,就算不是主子,起码得有一个管家之类的人在;一边还得回应着耿星辰时不时冒出的问题。

    楼上楼下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而原本再次准备离开的盛宁帝,再再次被拖住了脚步。

    “主子,这应该是承恩公府上的侍卫。”戚越道。

    盛宁帝诧异,“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戚越解释道:“那领头的侍卫,是世子爷的贴身侍卫,世子爷上朝下朝时,臣碰见过几次。”

    “朕曾听闻,承恩公府八姑娘是承恩公夫妇和世子爷夫妻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月亮不敢给星星,她今年十七岁,尚未说亲,是因为她曾经看中过一名少年,二人两情相悦,只是那名少年一直在外求学,所以她便一直等着,如今看来,这个说法不尽其实啊!”

    盛宁帝淡淡道,日理万机的盛世天子,对一闺中女子的事情如此了然,戚越可不认为这是天子无聊的好奇心,而是承恩公府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都未能逃得过天子的眼睛。

    戚越虽然是武将,对朝堂上那一套权谋斗争不是那么的敏感,有时也经常分析错,但是他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成为皇上的亲信,自然有他的本事。

    听话听音,你听听,要月亮不敢给星星,对比一下六公主,那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也未曾这般夸张。

    耿星霜瞅着瞅着,目光就瞄到了茶楼进门左侧靠窗的位置,那里坐了三人,三个年轻俊俏的公子,但是以耿星霜常年作画、设计衣裳的目力,只扫视了几个呼吸,就发现那三个年轻公子中,其中有两人是女子,只是做了男子的装扮。

    再一两个呼吸,耿星霜已经确定,这三人便是这四个侍卫的主子。

    因为他们在围堵杨倾墨时,是故意避开那三个人所在的位置,似乎很担心伤到了他们。

    “六哥,余风他们怎么这般没用,四个打一个,到现在也没能将人捉住!”

    承恩公府小公主八小姐章可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倒不是等的不耐烦,而是她发现任由他们交手,她是很难看到杨倾墨的正脸的,仅仅惊鸿一瞥间,她便觉得自己心跳加快,很想很想将目光就凝在他那张无论从哪个角度,也找不到缺点的脸上。

    可是,随着双方的交手,腾挪转移间,她发现自己看到最多的竟然是家里那几个侍卫的脸,所以她不耐烦了。

    “心姐儿,我看你今天怕是不能将杨六公子带回去了,余风他们几个根本不是人家对手。”

    章可心看不出来,但是还是学过几天功夫的章士宇却能看出杨倾墨根本没有使出全力,不说全力,大概三成都没到。

    人家大概是顾忌这里是茶楼,所以一直只是避过而没有主动出手,即便这般,余风那几个笨蛋不是被桌腿撞了,就是互相撞了,弄了一脸伤,像是被人拉出来溜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