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绍靖只是一个六品县令,甫一回宁都城,竟然立刻被盛宁帝召见之事,外界众说纷纭。

    当然,对于位于大宁朝廷中心的那部分人,就算不知道全部原因,心里却也是有些猜测的。

    而对于现在正处于漩涡中的某些人来说,杨绍靖平安归来,或许便是他们的不平安。

    “区区溯州的一个县令,竟然能拿到敏城铁矿的地图,你们是吃屎的吗?”

    雕栏玉砌的朱门大宅中,还是那间书房,还是那个整面墙都每一格中都放满了各种珍奇古玩的多宝阁前,宅子的主人一脚将跪在自己脚边的一名属下踹了出去。

    那被踹出去的人狠狠撞在书房墙壁上,浑身如同散了架似的倾斜着靠在墙上,脑袋耷拉着,除了喉咙深处溢出的呻吟声还能证明他还活着外,其脸色已如死灰一般。

    跪在魏理脚边的另外几人,额头触地,他们能从光洁的地板上看到自己恐惧的脸色。

    那是一种濒死的感觉。

    “王……王爷!”跪在中间的人,听着耳边同伴痛苦的喘息声,终于忍不住了,他试着开口,虽然竭力想要镇定下来,但是话一出口,还是颤抖的厉害。

    上方没有声音,也没有脚落下来,他壮着胆子继续道:“殿……殿下,那个杨绍靖在溯州芃县做县令,我们的铁矿在敏城诩县,诩县与芃县相邻,只不过两县的交界处有一座山横亘其中,山名便是以两县的名称命名的,叫做诩芃山,诩芃山高而险,东西走向,住在诩芃山南北两侧山脚下的村民要想从诩县到芃县,宁愿绕路从敏城到溯州再到芃县,也不会翻山而过,同样的道理,芃县百姓若是想去诩县,则会从溯州到敏城再去诩县。”

    此人越说越流畅,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正跪在脾气暴烈,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理王脚边。

    “你这么说,那杨绍靖莫非长了翅膀,翻过诩芃山,跑到了铁矿那里绘制出了地图?”

    半晌,魏理冷冷的问道,语气虽冷,好歹还算平静,这让下面跪着的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若是现在跪在理王面前的不是这些一直待在敏城的人,而是常年在理王府服侍的管家下人,那么他们会知道,理王现在压抑的越厉害,之后的暴发将会成百倍的增长,说是血雨腥风,也毫不夸张。

    “殿下!”这次开口的是跪在左边的人,他道:“杨绍靖身边有两个高手,一老一小,老的已年过花甲,小的应只是弱冠之年,这次他回宁都,虽然身边有侍卫,但若不是那个年轻的高手一直护卫他左右,属下等早已将人捉住。那些证据更是不会被送到皇上手中。”

    他最后一句话一出,顿感不妙,只怪自己太过紧张,而跪在他身边的同伴更是忍不住缩了脖子,微微屈起身体,做出环抱自己的姿势。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将张裕、朱会真请来!”理王淡淡开口。

    外面立刻有小厮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张裕和理王身边的幕僚朱会真便到了。

    “朱先生请坐!”理王对朱会真倒是挺客气。

    只是看着屋里的情形,朱会真又哪里能安心的坐下来,只是理王既吩咐了,他也只能坐下。

    杨绍靖胡凤薇回宁都城的消息,伯府自然收到了。

    “听说你杨伯伯和凤薇姨在路上遇到了劫匪,他们都受了伤,明天我们去伯府看望一下他们,也有两年没见面了,我也很想凤薇姐了。”

    当晚,阮氏对耿星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