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初云却没有她那般轻松,她微微不悦的撇了撇嘴,略显冷淡道:“她们在我车里呢,我说有事和未来的小表嫂说,她们二话不说,就给我们腾了地方。”

    她着重了小表嫂的“小”字,定定的看着俞巧馨。

    俞巧馨却似乎并没有听出钟初云的言下之意,她面色微红,似有害羞之意,坐到钟初云对面,然后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钟初云一愣,想要往回缩,却没来得及,她皱眉正要开口,却听俞巧馨温和的声音响起。

    “云姐儿,前段时间北地有消息传回来,说是锦王重伤,皇上伤心悲痛,虽然正常上朝,但是这段时间朝堂上安静了许多,现在都三月三了,若是放在往年,宁都城已经不知开了多少场宴会,在有镇垚军大捷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之下,无论是世家贵族,还是文武百官,乃至所有大宁百姓,都为这个消息高兴激动,但是你看,现在宁都城谁家大开宴席了?”

    钟初云耐着性子听完俞巧馨这一番话,听到她问自己的最后一句话,下意识的摇摇头,“今年元宵之后,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帖子。”

    虽然是踏春,但是也在皇庄上办了宴席。

    “你们家也没有办宴席,你没问世子夫人?”

    钟初云不耐烦的说道:“我为何要问我娘,这些俗世自有大嫂去管,我从来不管这些事,我娘也无需操心。”

    她只知道平王和锦王虽然都是她祖父的外孙,是她的表哥,但是家里一向是看重平王的,毕竟瑶嫔只是候府庶女,如何能与贵妃娘娘相比,所以锦王怎么样,对他们家应该没什么影响。

    俞巧馨看着钟初云一副“我和你这种庸俗之人不同”的矜傲神色,微微坐直了身体,她脸色并没有变化,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顾忌着皇上的心情,不办宴席,六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欣妃娘娘更是宠冠六宫,五公主和六公主为何会在这种时候邀这么多人一起出城踏春,还预备要在镇垚军回来之后,去安平伯府举办春宴?”

    “五公主只不过是六公主的拥趸罢了,而六公主……自然是仗着皇上宠爱……”

    “五姑娘,圣心难测,即便六公主是一众公主中最受宠的,也不会在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大肆举办宴席,故意戳皇上的心。”

    俞巧馨打断了钟初云的话,钟初云并没有注意到俞巧馨对她的称呼从“云姐儿”换成了“五姑娘”,她只是不耐烦的看着俞巧馨,“你到底想说什么?”

    俞巧馨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五公主六公主既然这般做,便不仅仅是她们自己的意思,应该也有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钟初云一脸迷惑。

    “对。”俞巧馨不知道钟家是怎么教导这位嫡出小姐的,钟初云在外人面前,简直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小白兔。

    或许钟家认为他们身后有平王,他们家的姑娘便可以活的轻松一些吧。

    俞巧馨忽然有些嫉妒了,或许尝试着打破这份轻松,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呢。

    不知为何,俞巧馨心里隐隐冒出这样一个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念头。

    “如今锦王受重伤,大皇子被圈禁,慎王下了死牢,纯王天真烂漫,平王殿下求得就是一个稳,何为稳,不冒进不退缩,而我们这些人,既然是殿下的……亲眷,自然要想殿下之所想,为殿下之所为!”

    若不是怕钟初云之后又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特别是在初九开宴那日说些蠢话,俞巧馨并不想费这个口舌,其实说到底,应该还轮不到她教导这位千金大小姐,但是再过一个多月,她就要进平王府了,与平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才不得不掰开了说一说的。

    俞巧馨认为她是掰开了揉碎了解释的,但是钟初云心里并不是那般明白,不过她知道若是自己继续追问下去,那便是露怯了,而她,如何能在俞巧馨面前露怯。

    什么侧妃,只是说着好听罢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她表哥的妾室而已。

    马车“得得”的往宁都城大街走去,钟初云在听了俞巧馨一番“解释”后,带着一肚子的不快,一知半解的换回了自己的马车。

    俞家其他三姐妹回到了俞巧馨的马车上,只是她们也没能和这位即将成为皇子侧妃的姐姐好好说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一道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