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迅速低头,看向自个身上的玉佩。

    “是在张夫人的玉宝斋买的,”高汉回答得最快,也最是谄媚,“大人要喜欢,下官明儿就去挑几件送到太守府。”

    让他们解下玉佩,陈韶拿过来,目光先在佛像坐下的莲花上稍稍一扫,随后便看向了佛像的肉髻,的确是匕首状。只不过,他们这几块玉佩无论是玉质,还是雕工,都远远不及那枚棋子。

    让高汉将头上的簪子也取下来看了一回,陈韶才问:“哪位张夫人?”

    高汉讨好地答道:“张大人的夫人。”

    “张伯山的夫人?”陈韶赏玩玉佩的动作微微一顿。

    高汉连连点头,“是,不过张夫人的玉宝斋并没有铺子,卖什么玉玩也没有定数。像这种掸国产的青玉,那就更是难得一见了。不过以大人的身份,只要开口,想来再难得一见的青玉,张大人也必定双手奉上。”

    他的夫人就是做玉玩生意的……难怪说送她青玉,又不着急派人去掸国。陈韶再看一回几枚玉佩,好奇地问道:“既没有铺子,那她怎么做生意?”

    高汉谄笑道:“张夫人手中有闲货要出时,会派人给各府的夫人送拜帖。夫人们前去赏玩之后,由价高者得。”

    价高者得,倒是很会做生意。陈韶眼底闪过几分寒光,也不问他们愿不愿意,将玉佩、玉簪都交给了蝉衣,让她收好后,懒洋洋地问道:“除了你们,还有谁在张夫人的玉宝斋买过这样的玉?”

    高汉想一想后,半是殷勤半是得意地回答道:“除了下官与罗监院,也就城南的张举人和王秀才家各买过一块玉佩。”

    见陈韶的目光瞥着姜子林,高汉又赶紧解释:“他的那块玉佩,是下官赏的。”

    陈韶慢声道:“为何赏他?”

    高汉赶紧低头。

    姜子林却是破罐子破摔道:“是早年下官将伍桃送他时,他赏给下官的。”

    高汉慌地跪到地上,又是一顿求饶。

    陈韶也不让他起来,只是慢腾腾地问道:“佛像上的肉髻为何是匕首状?”

    高汉慌忙答道:“张大人说,匕首状的肉髻在掸国是集权势与富贵的象征。”

    集权势与富贵的象征,陈韶嗤笑一声,又将话题转回史兴身上,“除了你们三个,你们纵情享乐的团伙中,还有没有其他人?”

    “有!”罗正新知道自己的前程没了,恶毒地又供出七人来。一个负责管理学生的直学,一个稽查学生德业的掌德业薄,一个负责书院出纳的钱粮官,三个士绅豪族以及史承良。

    陈韶都听笑了。

    不想在这样一个最应该保持道德情操的地方,听他们说那些龌龊下流事,陈韶冷下脸,让李天流将他们三个,还有他们供出来的七人都关去了太守府。

    兽医跟着陶明和孙成义过来,看到被羽林军带走的高汉三人,惊恐万状下,不用陈韶问,便一骨碌全交代了:那马是用了能引发它发狂发躁的烈药,才突然发疯。他以为是孙成义与人结仇,被仇敌报复所致,不想牵扯其中也遭报复,才隐瞒下来。

    孙成义惊呆了,忙揖手解释:“大人明察,学生从未与人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