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挪了挪嘴。

    若是严党当真能轻易打倒,这些年朝局也不至于如此了。

    于是,朱载坖将目光投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内阁次辅徐阶。

    徐阶会意,拱手作揖,低声道:“眼下最难的事,是年关过了还不曾降雪,加之年前内阁议事,不光是去岁朝廷亏空甚多,今岁的预算也颇为艰难。”

    朱载坖眨眨眼,大概是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这时候。

    张居正却是开口道:“严党能受陛下重用,便是这些年严党能一直往宫里送银子。眼下朝廷入不敷出,若想扳倒严党,还得要从银子上着手。若是我等能为陛下寻得一个法子,陛下会如何想?”

    张居正的意思很清楚。

    严党这个时候弄不到银子,而他们能为皇帝弄来银子。

    到时候嘉靖会怎么看严党?

    是否还会觉得,朝廷一日不能无严家父子?

    裕王朱载坖却是皱眉道:“本王听说,年前严家那位大少爷严绍庭,竟然是将严家的不少东西都给卖了?”

    张居正点头道:“确有此事,合共卖了一百万两银子。”

    朱载坖脸色一紧:“一百万两银子?严家为何要这样做?他们拿着这一百万两银子,又要做什么?”

    张居正这时却是闭上了嘴,目光扫了一眼老师徐阶。

    徐阶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开口出声道:“说是严家为了一桩海外的生意,筹措的银两。”

    高拱眉头一挑:“海外的生意?严家当真是好啊,朝廷入不敷出,他们严家倒是做起了海外的买卖。”

    朱载坖却是心中动了一下:“海外的生意……严家能做,朝廷又是否能做?若是可行,是否又能填补朝廷的亏空?”

    此言一出。

    原本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徐阶,却是立马抬起头。

    “王爷,海上风浪巨大,朝廷若是想做这等买卖,只要一個浪头,就连本钱都要亏掉。”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朝廷不该做海外的买卖。

    朱载坖眉头皱了皱,张张嘴,没在这问题上说什么。

    他想了想,笑着转口道:“听说这个严绍庭还给严世蕃的爱妾都卖了?”

    高拱却是啊了一声:“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