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海瑞,非是为了保这个人,而是为了保刚刚才开始的整饬吏治的事情。

    潘恩看向了反驳自己的高拱。

    高拱开口道:“海瑞奏请斩徽州府大小官员,起因乃是那六千一百四十六两银子的人丁丝绢税课一事。

    “而此事徽州府一府六县,从年前似乎就已得知此事,却至今都未曾能处理得当,方才引起此次海瑞所奏徽州府百姓借春耕抢水,而发生斗殴致人死亡一事。

    若是我等在朝为官,遇事不知理清前后缘由,如何能明断是非,替陛下执掌朝堂,署理各部司衙门事务?”

    高拱的观点很直接。

    徽州府现在的问题,起因就是人丁丝绢这笔六千一百四十六两银子的事情。

    而徽州府上上下下大小官员,从去年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

    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出现百姓因为斗殴致死的事件。

    按照这个逻辑去理的话。

    那就是徽州府官员的问题,是徽州府吏治的问题。

    那么海瑞就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按照朝廷年前定下的整饬吏治的旨意去做事,去弹劾徽州一府六县官员的。

    潘恩当即拱手开口道:“高阁老所言,乃是以吏治出发,虽有道理,但下官却并不尽然认同。若海瑞当真是为了徽州府官员吏治,则其上奏之时,便该明晓若是朝廷一举处斩徽州府官员,致使官府空缺,百姓如何治理?

    “而高阁老所说的人丁丝绢一事,乃是自太祖朝时就有的税课,施行已有二百年,徽州府一时如何能处理清白?而海瑞亦是未对此有所言论。

    可见,海瑞此人如今此举,便是借朝廷整饬吏治之风,故意卖直求名!乃贪念功名利禄之辈!”

    高拱当即一瞪眼:“你!”

    但他却梗在了当场。

    因为潘恩抓住了重点。

    徽州府人丁丝绢这笔税课,不光是徽州府没办法解决,海瑞同样也没有办法。

    他海瑞没办法解决,却只知道弹劾,可不就是求名的。

    而潘恩也是摆出了一副,势必要将海瑞严惩的架势。

    这能行?

    严绍庭当即站了出来:“潘尚书,海御史本就是都察院监察御史,遇事奏请朝廷,弹劾有司,本就是分内之事。难道往后我朝御史言官问奏事宜,都需要再提出解决之法?那朝廷要我等与潘尚书这样的官员,还有何用?”

    啥事都要上奏疏的人解决。

    要你潘恩这个刑部尚书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