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应料他的话似的,巷子口响起了马车的轱辘声,有马车停在巷口。

    师徒俩齐齐看去。

    宋烨高大的身影先出现了在视线之内,他往车门递了手,把一个妇人从车内搀扶下来。

    两人先行,身后跟着一个丫鬟和一个婆子,还有两个护卫打扮的人。

    秦流西看向滕昭:“你记事很可以嘛。”

    滕昭不语,站在她身边,看向那两人,微微皱眉。

    “可看到了什么?”

    “那妇人身边,有一层又灰又蓝的气,她是不是命不久矣?”滕昭不解。

    秦流西说道:“这是病气,只有病得久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颜色,灰黑则成煞,会倒霉,黑得浓稠,重则丢命。而蓝色在十二地支中对应的是子,子时阴阳交替,阴气最旺,气温也低,所以对应的极冷的蓝色。”

    滕昭听了越发不解,道:“可现在的时辰是巳时二刻了。”

    “阴气也与人的生辰八字五行有关,生在五到八月初的人,五行属水,水至阴,她可能生在夏季。而她的脸色,青黄不见润色,口唇无光泽,脚步迟滞,下盘不稳虚浮,怕是多得于妇人之病。妇人病,阴气更重。”秦流西一眼就看清了越走越近的宋氏面色。

    滕昭眼神晶亮,看了她一眼,把炙热藏于眼底深处。

    能做他师父,并非浪得虚名。

    “玄门五术,有玄医一类,十道九医,你也免不了要学,至于是否学出个中精粹,还得看你的领悟能力。而对于你想学什么,不想学什么,为师很开明,随你。不过,全能是最好不过!”秦流西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只有你全能了,为师才能躺得更平。

    滕昭别开眼,内心有一种危机感,不该接话,一旦接了,坑死自己。

    秦流西咳了一声,又道:“医一门,其实最需要严谨,因为你一旦辩错症,就会开错方,这方子一错,不对症不说,严重的还会害死人。针刺术亦是一样,为师的要求,是你能把人体经络穴位闭着眼都能辩出来,如此你将来行针时才不会错穴。针灸,一穴错,步步错,轻则使人不适病情加深,重则使人瘫痪死亡。”

    “所以,滕昭,医术可救人也可害人,一定要慎之又慎,知道吗?你害了一人,这因果业报就会落到你头上,是要还的。”

    秦流西的话,像是一道雷,重重击在滕昭脑海里,这是当师父的对徒儿的教导,亦是告诫。

    滕昭面对秦流西的眼神,退后一步,拱手一揖:“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秦流西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着迎上宋烨,拱手作了一个道礼:“宋将军果然是守时之人呀,这位便是令妹?”

    她扭头看向宋氏的脸,眸光闪了闪,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