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西北的鬼塔时,秦流西就和兕罗交手过一次,对于鬼塔被破,他没有半点在乎的样子,便猜想他有什么底牌在手,毕竟他是想拿这苍生为祭的,被毁了就没戏唱了,他不在乎,就是有后手。

    现在经了司冷月无意中的一提,她忽然悟了。

    哪怕他们把所有能引起灾难的阵眼给压下去和解除,令世人幸免愿难,但他还有自己。

    若用自己献祭,会达成什么样的效果?

    秦流西呵的一声笑了:“果然是个疯子啊!”

    她的目光晦暗不明,司冷月问了一句,得知那个名为兕罗意欲何为,她一时也有些惊愕,道:“会不会猜错了?”

    “可能吧,但你也说了,没有什么比献祭自己得来更大的力量,假如所有小阵眼失效,他还有他自己,以己为阵,以己献祭。”秦流西看着成神大阵,眸子半眯。

    以己为阵么……

    司冷月的心突突乱跳起来,有些心慌,伸出手,轻轻地掂着秦流西的衣袖,触及她袖子上的符文时,唇一抿,昳丽的脸也变得坚定起来。

    秦流西回过头说道:“不说他了。小缪缪五感很灵敏,你们巫一族也有自己的传承,这孩子要好好引导。”

    这话题转得够快的。

    秦流西看司冷月不解的样子,便笑着把昨夜的事说了,包括猫魂和那古井村的事。

    司冷月顿时觉得恶心反胃,眉目带了几分阴郁和厌恶:“世间竟还有如此恶心之人,真是枉为人母。”

    什么善良,这是打着善良的名行尽恶事。

    那人被投畜生道真的不冤,她比畜生还不如。

    秦流西道:“一样米养百样人,世间里什么人都有,不足为奇。只是探过她的魂看了那村子的行事和做过的孽,那些人都不无辜,为了不担太多的因果,咱们还得去救,多少有点不值。”

    知恶而行恶,太可恨。

    司冷月摇头:“不可这么想,那里面也有些无辜的孩子。此外,并非我把在他们体内的蛊虫除了就万事大吉了。”

    “怎么说?”

    “虽是血蛭,但那蛊魂乃是噬阴蛊,它生出的子蛊,也是自带阴气。蛊虫在身体已久,早已破坏了他们体内的阴阳平衡,如今蛊虫虽除,但多少有些余毒存在,他们也会因此而体弱,算是赎罪吧。要想完全康健,只能寄望下一代了。”

    秦流西拿出一道玉符挂到她的脖子上,道:“不管如何,因果已是担上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噬,近来别动用太多灵力了。”

    “嗯,如此晦气的人和事不提也罢。”司冷月话锋一转:“看你一直在钻研这阵法图,想来是要布阵,我在这上面的造诣不如你,也帮不了什么忙,倒是族里攒了些材料,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拿去。”

    秦流西刚想拒绝,司冷月嗔道:“别觉得占便宜了,这些东西在司家不值几个钱。你给我的这个玉符,可也不是普通玉器,我都没跟你矫情说不要,你就别跟我矫情了。”

    看她如此,秦流西也没再推脱,她确实需要不少材料,要是凭自己去寻,也得费不少时间。

    收拾了有用的演算图,秦流西便随着她去库里挑了些阵法中能用到的青金石,她没想到的是,司家的底蕴这么深,他们也有乌金石,而这还是祖上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