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

      长风掠过校场,触肤冰凉,吹得火把摇晃。

      但李鹤鸣只觉得浑身发烫。

      他以最大的力量挤压钢珠,用指甲切划其表面,希望证伪它的质地。

      然而所有的反馈都不如愿。

      因为这就是铁,是炎流劲曾无法熔化的那种金属。

      “先天巅峰,你居然把炎流功推到了先天巅峰……”

      李鹤鸣低声重复道,强逼自己接受这个残酷事实。

      剑鸣鹤唳代表着金海城的一个时代。

      纵然洪坚的修为后来居上,也难以比拟。

      可如今自认为远不如自己的家伙,却不声不响做成了自己认为不可能的事。

      一下子,李鹤鸣之前所有的傲慢,所有的伶牙俐齿,所有的自我辩驳都汇成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自己的脸上。

      “鹤公,你误入歧途太深,已无路可走。”

      迟追远见老友沉默,出声劝道。

      “但李家还有数百口人,他们还要在金海过下去。”

      “束手就擒吧,把翻天社的事都供出来,或许能免死罪……”

      话语苦口婆心,李鹤鸣却置若罔闻。

      他将钢珠随手抛开,只冷冷瞧着洪坚。

      “你我二人幼时便结识。”

      “多年来我们并肩作战不知几多次,却从来没有分出個高下。”

      “因为我从未把以往的你当做对手。”

      李鹤鸣说着,束起双袖。

      “你既然晋入先天巅峰,今日我便不得不向你讨教,洪氏炎流功的厉害。”

      话音遥遥传到校场之外。

      两米来高的围墙后,霎时传来一片铁甲摩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