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平突然唤道。

    “以前做了很多不像话的事,今日给你道个不是。”

    他略略偏开头。

    没有回话。

    洪平不知所措。

    他转头去看,发现洪福仰头枕着双手,却是无声在笑。

    “都啥时候了,还捡那点破事来说?”

    小胖子瞥了堂兄一眼,嘲道。

    他感到腰间硌得慌,随手一掏,却是从铠甲上拔出一片半嵌着的残鳞。

    这鳞片上沾着不知来路的血,染红了洪福的手指。

    “事是小,但现在必须得说。”

    洪平也笑了。

    “否则就冲今天这般光景,谁知道日后还有没有机会?”

    他说着偏过视线,强行去看数米外那头死在女墙下的蛇人。

    笑容很快逝去。

    但冰凉的手脚却回了暖、有了力。

    ······一个时辰后。

    四野已完全暗下,如同被人遮了块幕。

    女墙后点亮了成排的火把。

    大部分士卒都下城用饭休憩,换辅兵与后备们上城处理尸体,做简单打扫。

    至于一片狼藉的沟壕,却是无人能管了。

    洪范孤身立在城头,借着火光俯视城下。

    土坑里,一头被开膛破肚的蛇人正仰躺着,身上被几根木刺捅得对穿。

    可它的眼睛依然圆瞪,好似在与城上之人对视。

    蛇类没有眼皮,只有透明的鳞片保护眼球,这事洪范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