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也有很多毛病,但是我一定会对你好。可我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我愿意接受你的家人,可要是有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和我过意不去--我不会惯着他们的,你也别想我把他们当作家人。”

    两世为人的经历让崔云珠想明白了很多,自己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现在她多了一个在乎的人,那就是陈砚,她也希望陈砚能够理解她。

    话毕,她装作毫不在意别过了头,桌子下的手紧张地来回拨动,余光也在往男人那边看。

    他人很好,可毕竟陈父不像崔父那般绝情,他跟家里人的感情还是有的,只怕他会把自己当做那种狠心的人。

    室内短暂的寂静了一下,崔云珠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你别怕,不论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你别怕,崔云珠的鼻子一酸,第一次有人说让她别怕,说他会站在她这边。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屋内,只有小小的一缕,轻轻柔柔地打在男人的脸上。

    霎那间,光影和水光重合,她不由想起那天他把她从水里救起,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死里逃生的战栗渐渐平缓后,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脸,被阳光照耀着,莫名就让人觉得安心。

    明明那时,他们都算不上认识......

    陈砚心疼地揽过她抱在怀里,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哄着:“我本来想是时候了再同你讲,现在就跟你说了吧,这次的事情过后我也想明白很多,抽一个合适的时机,我准备跟爹说分家。”

    他笑容灿烂,仿佛看到了以后的生活:“分家过后,咱们的小日子关起门来自己过,再有谁来对咱们吆五喝六的,我就关起门来把他们打出去。我上山好好打猎多挣些银子,咱们造一个结实的屋子,多屯些粮食,不管以后世道多么艰难,我都护着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了。”

    “嗯。”崔云珠闷声答了一声,就埋头在他怀里也不说话,她怕她忍不住就哭了。

    姐要坚强,不能丢人。

    头顶突然被压了一下,是他的下巴。

    陈砚轻轻抵着她的头,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儿一样,崔云珠淘气地伸手挠他腰间的痒肉,被他一手捉住按在怀里。

    许久之后,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动静,他低头一看,女人眼角微红已经睡了过去,他起身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随后转身出了门。

    小桥村。

    蜿蜒的小路从村里直通山脚上来,越往上天色越灰暗,一朵巨大的乌云笼罩住山脚,平添一股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砚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可开不得玩笑啊,我看今年收成也不错,你知道我不擅长种地,可就连我家那几亩肥力不好的破地都收了不上粮食呢。村里人都说今年收成格外的好,大伙儿能过个好年呢,怎么明年就会突然闹饥荒啊?”

    小桥村的一间土屋里,传来一声惊呼,二柱子其实已经信了八九成,他十分清楚好哥们不会骗他,可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年后的事情怎么说的准啊。

    他一边解释着村里老人说今年收成好,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

    心里还是不希望陈砚说道饥荒发生的,砚哥可是娶了媳妇儿的,他二柱子长那么大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了,就被告知一年后有一场大饥荒,到时候自己说不定就成流民了,更别提娶什么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