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处处透着诡异。

    先不说那常玉坤胆小如鼠,即便他真有那个胆子剿匪,可就凭县城里那群歪瓜裂枣的弓手乡兵,能打下松山岭?

    孙志可是亲自去过松山岭的,地势颇有险要,仅有一条碎石小道通往半山腰的山寨,典型的易守难攻。

    若是没有投石车这等军械,便是有千人,也攻不下来。

    最关键的是,石宝为何要劫掠徐家?

    徐家灭不灭门,石宝死不死,孙志并不关心。

    可徐家手中有他们的把柄,以徐主簿的为人,定会留下些账本,作为钳制他们的手段。

    如今徐家被灭,这把柄会不会落到常玉坤的手中?

    若是如此,只怕还真会应了徐家主母的那番话,来剿他们的就不是镇海军,而是西军了!

    念及此处,原本还欣喜的匪首们,此刻也纷纷皱起眉头。

    孙志面色阴晴不定,开口道:“此事不对劲,那石宝不会不晓得徐家与俺们的干系,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徐家动手。况且,就凭他下手那群杂鱼,如何能攻进县城,定有蹊跷!”

    李天王转过头问道:“寅先生,你觉得如何?”

    一时间,其他匪首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寅先生不紧不慢道:“确实有蹊跷。孙志,你将前几日下山之事,原原本本地道来,莫要漏过任何一件事。”

    “前几日下山后,某家便与几位兄弟直奔临淄县……”

    孙志一边回忆,一边将那日发生的见闻,如实说了出来。

    待到听完之后,寅先生面露沉思。

    片刻后,只见他轻笑道:“倒是有趣,好一招连环计,一石二鸟……嘶,不对,是一石三鸟!当真是好算计,想不到临淄县竟出了这么个人物。”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就连孙志都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寅先生说的是谁?”

    寅先生答道:“还能是谁,自然是你口中的那个泼皮。”

    “韩二?”

    孙志一愣,满脸不可思议。

    他想过很多人,甚至连县衙里的胥吏都想过,唯独没有想过那个被自己一笔带过的泼皮韩二。

    “怎会是他?”

    尽管他对寅先生极为敬佩,可这个答案,让他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