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马鲁当街大吐的这一幕,正好落入了某人的眼里。

    此人,亦与马鲁同在那酒家里吃酒。只不过,他是迟了马鲁两个时辰才到的。与他同行的,另有两人。三人均作商贾打扮,头戴皮帽,身着裘衣。然,有眼力的人,定可看得出,三人神光虽敛,却自带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或说杀气,明显的,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唉,朝廷之兵,竟如此不堪一击么?”

    此人脸显清瘦,面目间颇见阴鸷之意,听到那对面的妇人大骂其夫,不由地眉头一皱,轻叹一声。

    “大哥,须得小声些,此地已为南人拿下,小心隔墙有耳呢!”

    另一人,面盘稍大,眉眼却小,赶紧伸出手,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怕他个甚?”

    叫大哥的还没回答,最后那人却不以为然。这人,又与前两人不同,虽是商贾打扮,却总让人觉得不伦不类。时不时地,他还会隔着皮帽摸摸脑袋。

    “嗯,二弟说得对,此地既为南人所据,咱们说话是得小心些才好。二弟,方才那呕吐之人,似是个什么将军,我意,你且尾随过去,探探他是什么来路?在那韦贼军中,是何位置?”

    大哥眼睛眯起,盯着已走上石桥的马鲁几人,竟似乎动了杀机。

    “看我的。”

    大面盘的二弟轻声应道,接着便起身跟去。

    对此,马鲁几人哪曾知晓,仍是一路缓缓地向住处走。

    冷风阵阵,催得酒劲是不断上头,马鲁本来也不是这般不胜酒力,感觉先时在桌上都一片清醒,此际,却着实有些脚步发虚,视物模糊了。

    “这酒,这酒忒是厉害,老子竟然似有些醉了。”

    饶是如此,马鲁的头脑却仍还是有一丝清楚的。

    “哈哈,将军,许是你多日未曾饮酒,更兼伤势未愈,故而酒量稍减了些吧!”

    仍是那酒喝得最少的亲卫,边扶着他走,边打趣着他。

    “对对,将军,应是此理呢!”

    小顾也只五分醉,自然是神清目明,出言相和。

    “你,你们说,那,那前面有几棵树?”

    马鲁自己知自己事,知道今日这酒肯定是上头了,但残存的清醒仍让他不失时机地跟兄弟们开着玩笑。而实际上,他确实看那棵树都有了重影。

    “哈哈,将军,何来几棵?”

    小顾不由地乐起来。

    “好了,别笑话将军了,等会儿回屋了,让将军好生歇息歇息,伤口那里,也请医官再来小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