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大哥那个熊货不敢去拉架,还是自己顶个消瘦的身子去拉的架,结果后背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大嫂一棍子,简直是无妄之灾。

    过去了好些年,自己如今想想后背还有点隐隐作痛呢。

    打那之后,侯万山就再也没来过于家屯,其实今年年初的时候,当于老蔫知道大为跟他二舅侯万强走的近了以后,心里就已经很诧异了。

    甚至想到了他可能会遇到侯万山,甚至想过有没有可能侯万山再跟大嫂关系能重新缓和。

    对侯万山跟大嫂有些了解的于老蔫,在今天晚上吃饺子的时候就跟自家老婆子说,于大为这次在他大爷家吃饭,吃的绝对不会太平。

    然后在炕上听到于大为讲述晚上吃饭的事情之后,忍不住笑了笑,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大姐,就有什么样的老弟,都是属倔驴的。

    “唉,你三舅估摸着是看出了你大娘上岁数了,怕真把她气出个好歹来。”于老蔫轻声开口,用最小的声音,避免影响到炕上其他人睡觉,“不过你大娘做的没错,侯万山脾气上来了,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真要是继续下去,后半生绝对不好过。”

    于大为不好点评什么,他觉得三舅的脾气比他小时候见到的改了很多,不过他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反而是想起了四大爷的药,便开始询问起有关于老于家祖祖辈辈吃药生孩子的事情。

    于老蔫明显知道些什么,但太晚了,聊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于大为也有些累了,便先睡下了,今晚没时间去四大爷于槐家里看看,明天再去吧。

    反正还能在屯子里待两天,时间上还是很充裕的。

    第二天一早,于大为洗漱好,吃过了饭,已经到了九点多。

    东北冬天的时候大部分人家吃的都是两顿饭,早晨天亮的晚,晚上天黑的早,这样的情况下,也导致大家早晨起来的时间也会稍晚一些。

    不过农村人再晚也不会七八点才起来,一般都是五点左右就起床了,开始看看炉子的火灭没灭,没灭的话重新加点木头和苞米瓤子。

    要是灭了就把炉子下面烧的灰掏出来,放在簸箕里,然后端着簸箕倒在院门外的壕沟里面。

    一般很少有炉子的火焰能熬过第二天早晨的,所以大部分人家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叫做“掏炉子”。

    不仅仅是炉子,还有灶坑,锅台下面的灶子底下也有锅底灰,都是需要掏出来的,不然积堆了以后,就没办法继续烧火了。

    掏好炉子以后,重新给炉子点火,等炉子烧起来以后,这才开始倒脏水桶,给家里的鸡鸭鹅狗猪做饭,先给它们喂饱了,这才给家人做饭。

    忙来忙去的,天就在这不知不觉间亮了,等吃好了饭,金色的太阳,早已经洒在了屯子里的每一家园子里。

    于大为穿上墨绿色的羽绒服,戴上狗皮帽子就去了四大爷于槐家。

    今天过去也算是有求于人,他临走之前,特意从老爷子家里屋装点橘子。

    橘子是前几天从镇子里回来,分出去一些给爸妈的,少拿走一点,等有空了再从自己家箱子里拿点。

    于家屯不大,从东头走到西头,最多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儿,小孩子快的话,可能三五分钟就跑完了一圈。

    于大为来到四大爷家门口,他家的门是整整齐齐的木板子门,院门两侧有两块树墩子。

    早年这是两棵老柳树,至少有四五十年了,后来被四大爷于槐给锯掉了,只留下门口两个大树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