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行走在那条灯火通明的道路之上时,他背负上了狂战士沉重的宿命。

    就像被神明附体的勇士,他的身体开始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街道的宁静只被零星的街灯所打破,他们矗立在寂静的马路两旁,而照耀在布罗利身上的那一盏街灯却与众不同,它在夜空中摇曳着光影,忽强忽弱,忽明忽暗。

    伴随着每一次的闪烁,稚童原本如潭水一般清澈的双眸,现在却燃烧着狂热的火焰,似乎要熔化一切的冰冷现实。

    布罗利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热得如同熔岩般狂烈,每一次心跳都如雷鸣般震荡在他的身体内部。

    他的肌肉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巨树,随着他的怒吼膨胀起来,每一根肌肉都在张力的推动下扭曲、颤动,仿佛要挣脱肉体的束缚,挑战一切限制。

    他的嘶吼声划破寂静,如同雷霆般轰鸣,震动空气,震动大地,震动每一个人的心灵。

    父母被突如其来的[战吼]给威慑住了,他们下意识的回过头望向自家的儿子。

    然而,孩子那原本清晰的理智,那原本矗立的意志,都已被突如其来狂怒的烈火所吞噬。

    他的眼中只剩下杀戮,只剩下战斗,只剩下疯狂的欲望。

    他的身体如同一柄无主的剑,只知道前进,只知道破坏,只知道战斗。

    这就是狂战士的狂化,这就是他们所向无敌的来源,也是他们心中无尽的苦痛,他们身体内的火焰熊熊燃烧,燃烧他们的一切,直至燃烧殆尽。

    噗呲——

    噗呲——

    通红,炽热,散发出血腥的气味弥漫在街道上。

    布罗利只感觉到血液在身体内沸腾,犹如被注入了灼热的熔铁,脉络中强大的力量如同涌泉一般无法遏制,沿着全身的肌肉纹理,迸发出恐怖的力量;血液在他身体内部沸腾,涌动,仿佛要从每一个毛孔中喷涌出来;每一次心跳,都如同巨大的战鼓,震撼着他的全身。

    血神充满恶意的诅咒根植在狂战士的内心。

    这无法遏制的狂野和暴力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寄宿在瓦尔达松一族内部,形成了更加恶性的狂化。

    这份诅咒的背负者,将只知道向前,向前,向着敌人,向着战争,向着那血与火的终点。

    他将要为这个世界带来灾难,他将要为这个世界带来战争,他将活在无止境的痛苦里面。

    当沸血再次沉寂之后,布罗利像只幼兽一般喘息着。

    他的呼吸狂暴无序,像是风暴中的野兽,每一次呼吸就仿佛是都带着猛烈的咆哮,仿佛要把自己的生命力全部释放出来,他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满口的血泡与唾液混杂,顺着下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凝固。

    年幼的布罗利的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而他的头发也被风雪打湿,凌乱地贴在他的额头和脸颊。

    稚童穿着一件破旧的羊皮大衣,小脚踏着雪地,却仿佛触不到地面,他的心几乎已经冻结,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

    他的父母,曾经疼爱他的人,倒在了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