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脑海中闪现那个人的名字,以及对过去的懊悔、悲伤和自责时,拒绝的话语就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卡在了喉咙处。他感受到内心深处的矛盾和纠结,似乎在对抗着过去的阴影。

    最终,老弗洛雷斯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同意了。

    “佩德罗·伊比利亚···,这是曾经领养他的[狩猎之厅]一位老猎人从一处失落的修道院带回来的孤儿,猎人把孤儿带回了伊比利亚,并且给予了孩子伊比利亚这个姓氏,在说到他之前,永远无法绕开的一个话题——关于[电子通道]的话题。

    您知道的,伊比利亚是有央内部少数高福利超凡国家,由[狩猎之厅]负责国内大小事务,猎人在国民生活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而这一切的根基都源于[电子通道]。

    依托于[电子通道],伊比利亚是有央内部率先完成社会改革的沿海国家;由于[电子通道]源源不绝的能源,所以国内很早就推行了全面的社会保障制度,它们覆盖了医疗、失业、养老金等多个领域;国会还提供全面的医疗保健服务,确保所有伊比利亚公民能够获得高质量的医疗照顾,而不受经济地位的限制;而教育改革也已经早就全面推进了,国家会提供免费或廉价的教育,包括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

    这些还只是国家层面的影响,在个人层面,劳工权益也得到了全面的保障,包括工资、工时、工作条件等,我们有庞大的底气确保公民在工作中能够获得合理的待遇;而在家庭层面,相关的社会福利也已经全面普及,如育儿津贴、产假和照护服务,这些福利能够完全支持一个家庭的生活和儿童的成长。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依托于[电子通道]。

    佩德罗并不讨厌高福利社会,他曾经说过,没有哪一个国家的公民会拒绝高福利社会的诱惑,被粉饰的过于美好的,基于未来的现实剥削,总是无法同此岸能够接触的幸福所匹敌。

    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是现实的向往,而不是那快要被宗教化的,彼岸的,虚无缥缈的观念泡沫。

    然而,即使明白这些,佩德罗·伊比利亚还是对着这一切幸福的基石发出了质疑,他在挑战整个伊比利亚公民的幸福,挑战超凡者所塑造的美好社会。”

    “追求真理从来都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哪怕言之凿凿,哪怕知道真相,但是···”

    老弗洛雷斯伸出自己昏聩的双眼注视着天国第一持剑人。

    “···面对愚昧,就算是天国,也只能缄默不言。”

    “更何况是那孩子呢?”

    “尽管我们的文明口头上倡导各种高尚目标和理想主义,然而在现实面前,我们的一切行动似乎都以追求个人或人类群体的生活舒适为出发点。

    尽管我们明白抽烟对身体有害,与其戒烟,我们更倾向于研发不致癌的香烟;内燃机对大气造成污染,虽然最佳的解决方案是停止使用,但我们更倾向于创造不污染空气的引擎。

    人类天性中的自私使得我们更关注眼前的利益,而傲慢的信仰仿佛我们是世界的造物之主,认为所有资源都应该为我们服务,从未真正看到或故意选择忽视未来可能发生的危机以及对其他生命造成的伤害。

    虽然以上描述可能显得有些环保卫士式的说教,但在面对这种愚昧时,人类似乎陷入了一种困境:如果我们用我们所宣扬的崇高理想来看待世界,对待世界,那么就等同于放弃当前的利益;而过于执著于当前文明所创造的“舒适”,却注定了未来可能的“灭亡”。

    眼下的现实是,我们的选择似乎更偏向于后者。

    除非灾难直接威胁眼前,对舒适生活产生危害,否则我们不愿正式开始思考。

    这意味着人类从未能在这场与愚昧的战斗中取得过胜利。”

    “佩德罗·伊比利亚,世人眼中的疯子,他在试图挑战伊比利亚的秩序,他提出的一切抨击[电子通道]的观点,都只会变为敏感性的禁忌话题而已。”

    “每一个现存的大型社会都存在地位的差距,这是这个社会的秩序体现,是当下这个社会所维持的平衡,只是有些平衡点很陡峭而不太稳定,有些平衡点较平缓而能长期稳定;任何惊世骇俗的初始条件都存在敏感性,每一先辈个体的早期差异可能会在社会系统中引起巨大的影响——这与混沌理论中的“初始条件敏感性”相对应,即微小的变化可能会导致系统未来演化的巨大差异。

    社会系统的平衡点越陡峭,越容易从当前的平衡点滑落,所以一直需要大量的力气去维持,同时进一步地塑造这个平衡点的陡峭;社会系统的平衡点越平缓,就越容易保持在当前状态,需要维持的力量也就越小,同时进一步地塑造这个平衡点的平缓。公共系统需要大量力量来维持某些平衡状态,即系统内部的相互作用和规则能够产生自我调整和自我组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