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栾的解释让王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的吴权继续说道:“甘行道友利用最后的神魂意识,将他的法器阵型强行融合到甘琦师侄的体内,也算留下了一个传承。”

    “如此说来也怪我,如果不是我将秘法交给他,他也不会贸然晋升…”

    王平的话还没说完甘琦起身便抱拳说道:“长清真人说哪里话,真人那份秘法可以说是我等器修苦苦追寻的明灯,义父的陨落皆是命运使然,与真人没有关系,还望真人不要过于介怀。”

    吴权也说道:“甘琦师侄说得没错,道友何必自责,甘行道友本就寿命将近,就算不选择晋升,只怕也就剩下几十年的寿命,还不如尝试一二,给后人留一点念想。”

    王平默然不语,随后同样起身子对甘琦抱拳还礼,却没有再说话。

    说实话,甘行的陨落让王平再次体会到修行界的残酷,毕竟甘行可是一位三境修士,而且还是器修,他修到第三境所要经历的困难是寻常人无法想象的,可尽管是如此,也逃不过岁月的侵蚀。

    所谓‘修行不易’这四个字听起来简单,但对于每个修士而言背后都有一个精彩的故事。

    …

    揭过甘行的事情后,四人闲聊好一阵。

    最后,由吴权提及正事,“如今南方修行界,和湖山国的行政划分几乎一样,可是,我们又是以楚国朝廷为主,地方也是由固定的世家大族把持,如此下去只怕再过三十年,各个城市的矛盾就会爆发。”

    他这话说得很慢,不时看向王平和子栾,“就拿寿化府我们一处分支道观来说,它旁边的县城光城市人口就有六十万,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开荒田地,但百姓的田却越来越少,如此下去迟早有一天百姓会活不下去,那时,只要有有心人的策划,南方修行界转瞬就会乱起来。”

    王平稍加思考便明白其中的关键,那便是从古至今最常见的土地兼并问题。

    于是,他若有所思的点头,却是没有着急开口,因为他知道子栾、吴权以及甘琦三人应该早就商议过这个问题,之所以没有拿出决策,是因为他一直缺席。

    “以目前的局势,如果楚国朝廷再崩溃一次,怕真的就岌岌可危,而我们的邻居,两江地区自从十五年前丞相季回政变成功登上皇位,改国号为‘季’,并同我们修复关系,又将临水府的修士清理出去,还得到真阳教的支持。”

    “到时我们内乱,季国那位皇帝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可能导致我们丢掉坐到谈判桌上的机会。”

    吴权口中的‘谈判桌’,指的是中州各地势力背后的推动者,要想达成中州统一唯有这些人谈妥才有可能,而王平四人目前也在这个桌子上,其中又以王平手中的底牌最多,因为他还可以影响到大同侯国。

    王平见吴权停下诉说,便说道:“你这话说得太绝对,南方修行界不是还有你我吗?”

    子栾笑着摇头道:“要是没有上次楚国朝堂的政变,我也有和你一样的信心,可现在…”他与王平对视,“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少。”

    王平问道:“我们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这次是甘琦来回答的,他礼貌的先向拱了拱手,然后才说道:“主要有两个问题,第一,是莫州路被临水府渗透严重,这主要是因为莫州路经历过好几次清洗,没有根深蒂固的大派稳住局面,而道宫负责人刘水滨道长目前又在海州路帮助他师姐支弓道人布局晋升事宜。”

    “第二个问题,就是吴权前辈刚才说的问题,自上一次清理到现在也不过才一百多年,各大世家又逐渐掌控俗世权力,他们的贪婪没有底线,可目前凡间无法承受他们的贪婪。”

    王平听完这两个问题,随后不解的看着子栾,说道:“都是小问题吧?”

    “虽然是小问题,但要解决它需要我们共同努力,单独来做的话效果不大,所以一直就等着道友出关。”

    子栾笑着回应,“道友不仅统筹千木观,如今千木观下面的中惠城,已经是南方除金淮城外最大的城市,中惠城如果置身事外,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还有道友与宁州路的胡银以及海州路支弓道人关系匪浅,她们要是加入进来,这事解决起来就会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