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集一帮人,把这些左冯翊的业主全家老小一口气全部杀光?

      斐潜明白李儒的意思,李儒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左冯翊的业主,也不是关心这些家伙的生死,而是着眼于整体的布局。

      当下斐潜的地盘,北面有平阳阴山,南面有汉中,中间有关中相互勾连,这样一片的区域才能算是一个整体,如果关中一乱,平阳和汉中无形当中就成为了两块单独在外的飞地,不管是从那个角度来说,都会对于未来的发展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甚至会有一些连锁反应。

      原先左冯翊只是斐潜地盘的一个突出部,而现在却成为了一块腹地,因此现在这个阶段,汉中可以乱,乱了才能浑水摸鱼,但是关中不能乱,只能是温,待政治结构稳定之后,再回头收拾这些跳梁之辈。

      见斐潜通达,李儒也略松了一口气,沉吟了片刻,还是说道:“将军镇长安,必有大户敬献歌姬舞女……”

      “文优可是担心某沉迷女色?”斐潜哈哈一笑说道。

      “非也,”李儒正色说道,“若勘不破此关,又怎能成英雄?某只是觉得将军尚无子嗣,不妨择良而纳之,开枝散叶……”

      “这个……”斐潜没想到李儒会这样说,愣了一下,然后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此事……某知矣……”

      李儒见状,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皮袍当中摸出了一个锦囊,呈到了斐潜的面前,然后说道:“将军欲稳关中,某有二策,便于此囊中……”

      锦囊?

      什么时候李儒也会搞这个了?

      斐潜摸了摸锦囊,发现里面硬硬的,似乎有两块硬物,摸出来一块,却是一面木牌,样子很眼熟……

      这个,不就是当初斐潜拿给李儒,献计用的那个移民政策的木牌么?

      怎么李儒还保留着?

      “此物正当时也……”李儒带着一些调侃的笑意说道,“若非某亲身经历,说不得以为将军是未卜先知,谋划深远……”

      “啊哈,这……”

      “大军路程,耽搁不得……囊中另一事物,便留给将军路上消遣便是……”李儒下马,恭立在一侧,深深作揖,“恭送征西将军……”

      一旁的黄成也同样下马,半跪在地。

      斐潜连忙下马,搀扶起二人,便无他言,就此分别。

      这一次回汉中,斐潜绕道祁山,走陇右回关中。一方面是傥骆道实在是太难爬了,斐潜实在是不想再爬第二次,而褒斜道也在修缮当中,没有完全修好,子午道也是一样,而且还要携带一些物资回关中,因此相比较而言,走陇右线虽然比较长,但是平坦方便许多,斐潜又不赶时间,自然是选择走好走的路线。

      再加上祁山么,多少也算是一个风景名胜,难得有机会到了这里,多少也要去看看,不是么?

      或许是爬了一遍傥骆道,斐潜现在觉得当下的道路简直就是平坦的不得了,再加上徐晃统领兵卒,也不用斐潜多过于费心,因此便琢磨起李儒给的锦囊来。

      第一块木牌么,李儒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民”。

      但是说起来好像简单,但是实际上并不简单。

      就像是斐潜给李儒留下了汉中这个课题一样,李儒也同样给斐潜留下了关中这个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