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楼东篱居,古朴典雅的房间内,一方木桌,一盏熏香,一个小火炉,炉上水已开,拙梅坐在桌前,脸上一方黑纱遮面,静静等待。

    小厮引着宫尚角和宫远徵敲响房门,拙梅取了少许金银花放入沸腾的水中,才起身开门,引着二人入座。

    拙梅一边替二人斟茶一边说:“没有好茶招待二位公子,不过蜀中夏季湿热,这金银花茶降暑去火,确是刚刚好。”

    宫远徵率先开口:“难道你请我们来是喝茶的?”

    拙梅愣了一下,笑道:“宫门特意放出我女儿的消息,难道不是为了引我前来?”

    宫尚角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才道:“既然前辈都知道,想必知道宫门所求。”

    拙梅笑道:“无非是想让用我对抗我那作恶多端的师姐。”

    宫尚角:“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拙梅:“点竹与我本是宿敌,若能与宫门联合,我乐意至极。”

    宫远徵挑了挑眉道:“这么爽快?”

    拙梅:“宫家早早将我女儿从药王谷接回去,还大肆宣扬她的身世,不就是为了今天,我若不答应,恐怕她的下场会和我一样吧?”

    宫远徵道:“错了!第一,她的身世是无锋先发现的,也就是说是你的好师姐想她死,我们顺手救了她;第二,提出大肆宣扬司徒洛洛身世引你前来的是上官浅;第三,她的下场只会比你更惨!”说完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拙梅看了眼宫远徵,笑道:“徵公子不必如此威胁我,杀了点竹为我夫君报仇本就是我心之所愿;上官浅让宫家拿司徒洛洛引我前来不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吗?”

    “我自是不怀疑前辈杀点竹的决心,不过我还有一事。”一旁不动声色的宫尚角道。

    “何事?”

    宫尚角不慌不忙道:“前辈愿意与宫门共同铲除无锋,宫门自是会护前辈与司徒姑娘周全,只是前辈与我角宫的夫人似是另有打算?”

    拙梅轻笑一声,说:“你们可真有意思,都夫妻了,还这般不信任对方?”

    宫尚角没有理会拙梅,声音低沉冰冷,仿佛裹了霜的寒刃,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筹谋什么,无锋之事我自有筹谋,前辈由着她胡闹之前,不妨先掂量掂量,伤了我角宫夫人与长子的后果,前辈能不能承受。”

    拙梅敛了笑意,感叹道:“恩威并用,不枉宫二先生的江湖威名!”

    想了想又道:“她好歹叫我一声小叔母,我总归不会害她。只是你们夫妻离心,她不找我,也会找别人,你防得住吗?”

    拙梅看着宫尚角的脸更加阴沉,有心劝解,继续道:“夫妻之间若是带着算计与怀疑去相处,终归是不会长久的,若是相爱,不妨试着敞开心扉,别等没有机会了才徒增悲伤。我看那孩子对报仇之事有执念,若有机会报仇,她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宫远徵看了一眼宫尚角的脸色,面露桀骜道:“你是什么人?敢对我哥哥的事指手划脚?”

    “远徵!”宫尚角打断了宫远徵。

    拙梅继续道:“我只是好意提醒,若上官浅真为报仇而死,痛苦的恐怕是角公子,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活着的人却总是难以忘怀……”言语之间透着浓浓的悲伤。

    宫尚角面色沉静,语气坚定道:“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