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悲鸣,诉说着无穷无尽的不甘。

    他真的真的很想站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有没有人能帮帮他。

    熊熊烈火燃烧着山体,只有哀戚的夜风附和着他的哭声。

    前山,所有人都已在无数次挥刀之后变得筋疲力尽,全靠最后的一丝意志坚持着,虽然他们已做好赴死的决心,却仍然不放弃任何一丝生的希望。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穿透了黎明的黑暗,照射着满目疮痍的旧尘山谷。

    生,似乎遥不可及。

    一阵清亮的笛声在长阶尽头响起,笛声轻柔平缓,婉转动听,如雨后春风,带着生的希望,驱退这片土地上向死的气息。

    在宫门大门口的三人朝着长阶的尽头望去,长阶之上,司徒洛洛吹着一只碧玉的笛子,一只金色的虫子扑扇着翅膀围绕着她飞舞,她的身前大片黑色的虫子顺着台阶而下,甚至能听到刺耳的虫鸣声。

    宫远徵看清那满地的虫子都是他的宝贝,搞不懂司徒洛洛在搞什么鬼,拧着眉嘀咕:“就她那三脚猫功夫,来凑什么热闹,上赶着找死吗?!”

    上官浅打趣他:“嘴上嫌弃,其实心里高兴坏了吧?”

    宫远徵嘴硬:“多来一个人送死,我高兴什么?”

    “我们若死了,凭这些药人的蛮力,哪怕他们躲在后山密道,恐怕也活不了,司徒妹妹来了,死前你还能见见她,不值得高兴?”

    宫尚角趁着叔嫂两个斗嘴的间隙,心思百转千回,脑子里已有了猜测,打断两人说:“蛊术本就神秘莫测,精通此道者对此更是讳莫如深,司徒姑娘出现在这里可能是个转机。”

    除了长阶之上的虫子,后山隐秘的丛林间也传来“吱吱”虫鸣。

    那些虫子在悠扬的笛声中,从药人的嘴巴、鼻子、耳朵、眼睛之中钻进去,原本狂暴的药人动作变得缓慢,随着笛声曲调的不断变化,最后竟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呆呆站在原地,仿佛等待着将军下令的没有思想的士兵。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司徒洛洛见有效果,丝毫不敢懈怠,继续吹笛御蛊。

    只是,她只是能暂时控制,这些邪门的东西要往哪里关还是个问题。

    宫尚角伸手扶着上官浅,对宫远徵说:“走,我们上去。”

    三人在司徒洛洛身旁落定,宫尚角看着后山的一片火光对司徒洛洛说:“司徒姑娘,能把他们引到有火光的地方吗?”

    后山的火是无量流火所产生的异火,连异化之人都能烧死,这些药人肯定也可以。

    司徒洛洛笛声变得急促,原本呆呆站着的药人开始调转方向,朝着后山的方向缓缓移动。

    不死不休的药人终于停下了攻击,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微笑。

    月长老、花长老、雪重子、云为衫和所有侍卫看着药人往后山走去,猜到是因为那阵特别的笛声,他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循着笛声而去,三波人汇合,大家看着狼狈得不能再狼狈的彼此,均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