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来自西洲蓟家的方向。

    西洲蓟家的家主,蓟孤兰。

    当年钧羽堂还未没落的时候,钧羽堂的弟子们曾到蓟家拜访过许多次。蓟孤兰在卞淮的心中,是祖母一般的存在。

    这么多年,从未想过再见居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高台上,一向冷静的蓟孤兰颤声问:

    “孩子,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卞淮哑声回答:“句句属实!”

    褚鸿振趁着这一功夫,在心中构想出了另一套言辞。他沉下声音,对卞淮说:

    “卞淮,我原本担心你受刺激,才一直没有告诉你实情。十四年前你惊吓过度神智混乱,钧羽堂只剩下了你一人。我担心你难以接受,才找来六十七位小友假扮成你的兄弟。一直装作不认识你,也是想避免寰天渊对你赶尽杀绝。我一番良苦用心,想不到被你构陷至此!”

    卞淮心中一惊。

    当然不是再次相信了褚鸿振的话,只是惊骇于月姑娘的料事如神。褚鸿振找出的借口,和月姑娘的推测如出一辙。

    如今那六十七具尸身不足以证明卞淮的话,褚鸿振仗着卞淮没有证据,自然可以编出新的谎言。

    但没关系,这只是开始。

    卞淮退到一边,穆天野轻蔑地笑着,走上前:

    “褚鸿振,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让卞淮来杀我,是给他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因为我勾结魔教?”

    褚鸿振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在心中构想着接下来该编织怎样的谎言。

    穆天野接着问:“好,这笔账先放在一边,咱们接着说。褚鸿振,你想给自己修炼寰天诀一事找什么借口?”

    他从袖中掏出了那几页沾着血迹的纸张。

    褚鸿振瞳孔骤缩,下意识想看向卞淮的方向,又强忍着没有转过头。

    怎么可能呢,那些纸张他全都烧干净了,就算卞淮知道密室,也不可能把这些纸偷走!

    ……不,先想想该怎么办。

    穆天野已经将其中一张信纸递到了台下宾客的手中。

    卞淮带出来的那些信纸如今被月予忆重新涂抹过,仅凭它们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寰天诀和命门心法。如此一来,信纸可以让任何人看到。

    议论声逐渐传开,大家分辨不出那些残缺的心法口诀,却能看懂上面写着的疯癫话语。

    穆天野直起身,举着另一张对褚鸿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