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迷中醒来后,月予忆变成了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样子。

    依旧带着明媚的笑容,依旧笑眼弯弯,即使要坐在轮椅上被闻唳推着走,或者拄着双拐艰难复健,也还是阳光乐观的样子。

    如此正常,就好像三个月前无光的战场上,肆意屠戮、状若癫狂的月予忆是所有人的幻觉。

    但怎么可能真的“正常”呢。

    月予忆的反常以另一种方式显现了出来。

    黏人,极其黏人。

    她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异常锐利的光,视线无时无刻不黏在闻唳身上,恨不得把闻唳拴条绳子捆在自己身边,让他寸步不离。

    闻唳被暂时调到了医疗部门的早班组,一边在十四楼帮忙打杂,一边照顾着完全离不开他的月予忆。

    起初,闻唳还以为自己能暂时松一口气。

    月予忆没有像余暖所说的那样“变了个样子”,也没有变回四年前他没见过的、满身是刺的模样。

    只是黏着他而已,这有什么不好的。

    他试图问月予忆想要什么样的证明,如今他要做什么,月予忆才会相信他爱她。

    “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有,有你就够了。”

    “那,有什么想要我去做的吗?”

    “没有,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这样的话题重复进展了几次之后,闻唳隐隐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样“开朗”的月予忆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爆发点发生在一个平淡无奇的夏日午后。

    闻唳在月予忆午睡的时候,去十六楼看了看宋远熙的实验,和他聊了一会儿。

    虽然更多时间是宋远熙在单方面讲着闻唳听不懂的话。

    宋远熙来了兴致,拉着闻唳去看他们正在研究的活体丧尸。

    宋远熙正讲解得起劲,一段刺耳的警告铃声忽然从闻唳的手环中突兀地涌进了闻唳的耳中:

    “赶紧回来,小忆失控了!”

    是余暖的声音,焦急迫切,背景还掺杂着嘈杂混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