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的前一天,醉宵阁一早上就已经聚满了宾客。

    他们都为了虞衔锦今夜的伏天舞而来。

    笙歌鼎沸、弄盏传杯,玉盘里盛着特意从冰井里取出的冰块,琼花芳草点缀着酒桌,映着游走于杯盏之间的美人小倌。

    如此热闹,甚至在醉宵阁的后院都听得真切。

    月予忆盯着刚用蔻丹染好指甲的虞衔锦,忍不住问:

    “你不着急吗?”

    虞衔锦不慌不忙地回答:

    “是他们着急来看我,我有什么着急的。诶,小花妖,你想不想染个指甲?”

    月予忆眼睛一亮,刚想伸出手,又迅速地收了回去。

    “差点被你绕进去了,你还没梳妆换衣服呢,这都……都……申时了!再有两个时辰就要上台,来得及吗?”

    “来得及,等你出去了,我再梳妆换衣服。”

    虞衔锦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侧过脸朝着月予忆轻笑着:

    “保留一些惊喜感,懂吧?”

    月予忆不服气地嘟囔着:

    “你这半个月都神神秘秘的,练习的时候也不让我看,现在梳妆也躲着我。”

    “都说了是惊喜,当然最后一刻再揭晓才完美。我让棠花姐在三楼留了一个最好的雅间,你去那儿等着吧。别到处乱跑,今天人多,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念叨半个月了。”

    月予忆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转身离开了虞衔锦的房间。

    虞衔锦这才收回视线,长舒了一口气,拿起了羊角梳。

    这半个月,虞衔锦白天练习伏天舞,晚上练习发饰妆容,为的就是这一刻。

    曾经的虞衔锦对于讨人欢心一事不屑一顾,他根本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他只要站在那里,就能令众生神魂颠倒。

    直到碰上了月予忆这个不开窍的小花妖。

    虞衔锦原本以为月予忆不懂情爱,心思如同稚童,才能在他的刻意撩拨面前无动于衷。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反倒简单了。

    妖怪的岁月长得很,总要先守着月予忆,等她明白什么是爱,才能希求一份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