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还以为你能成为新宗主,但想想也是,月前辈在你身上费的心思可不止于此。诶,月前辈羽化之后,你哭了没?”

    “……”

    “肯定哭了吧,毕竟月前辈不仅是你的师尊,还是你的心上人。”

    “不要说这种对我师尊不敬的话。”

    言凛诧异地笑了,看了一眼面色平淡的景澈,问:

    “你都敢对你师尊有那种心思,我说一句话算什么不敬?”

    景澈侧过脸,没回答。

    言凛了然点头,想了想,用难得沉稳的语气说:

    “其实你不用想太多,以月前辈的阅历,一眼就看得出来你心里装着什么事。她没抗拒也没接受,说白了,是因为她不在乎。”

    景澈的视线重新移了回来,千年仍未沉寂的心绪再次翻涌。

    他低声问言凛:

    “我做错了吗?”

    言凛笑着摇头:

    “心长在你自己身上,动心这种事,哪有什么对错,也没什么不应该。”

    言凛看着囚魔池中的重剑,对景澈说:

    “就算月前辈不会选择魂飞魄散的结局,她也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你们的身份、地位、修为、年龄,没有一样相适宜,但你还是动心了。既然如此,对错和应不应该早就无所谓了。”

    景澈沉默地站在囚魔池边。

    时至今日,他早已分不清月予忆对他的情感到底是爱更多还是愧疚更多。

    她是出现在绝望深渊中的光源,将景澈从黑暗中拉出后,又转瞬消散。

    而景澈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她究竟想要什么。

    这就是月予忆留给他最后的难题。

    ……

    从囚魔池到忘川河,最后,景澈重新回到了停月轩。

    千年已过,停月轩的洒扫弟子已经换了新的面孔。竹影摇曳,院中的花草依旧繁茂。

    景澈又想起了月予忆对他说过的,如同哄孩子一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