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楼上攀升的过程里,成喜的情绪一直很亢奋,咧着大嘴一个劲儿的笑,跟要去见失联多年的初恋似的。

    阿东瞅瞅他,忍不住问道:“成先生,您跟那大师是朋友?”

    “算是吧。”成喜笑呵呵的道。

    “那您二位多久没见了?”阿东问。

    “快二十年喽。”成喜唏嘘道:“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了呢,没成想还能在这儿遇见。”

    “哇,那你们真的是好有缘啊,隔了这么多年,这么远,竟然还能重逢。”阿东忍不住惊呼出声。

    “是啊,太有缘了。”成喜笑的更灿烂了,说着还整理了下着装,想让自己看起来更体面些,面对在故人面前丢了面子。

    俩人又聊了几句,电梯很快就到了顶楼。

    “这边请。”

    确认了那清远跟成喜的关系后,阿东对他更加的客气了,殷勤的引着他来到总统套房门外,轻轻拍响房门

    “咚咚咚。”

    房门无声开起,那道辉一脸好奇的站在门内。

    “哎呦,您这怎么一点没变样啊?”

    门外的成喜很是惊讶的打量了他一眼,便像模像样的矮下身子,打了个千儿:“小喜子给那爷您请安了!”

    “不是,我不是。”那道辉一脸懵逼。

    “你他娘的什么眼神,那是我儿子!”

    这时,那清远哭笑不得的从那道辉身后走出来,大步流星的来到刚起身的成喜面前,大笑着抓住老友的肩膀:“哈哈,你个老东西,没想到还活着呢!”

    “托您的福,硬硬朗儿朗儿的。”成喜望着他,眼眶不由有些红润。

    人老了最容易念旧,已经离乡将近二十年的他,几乎无时无刻的都在寄挂这那座古老的城池,以及城中的人与物。

    巍峨的紫禁城、高耸的钟鼓楼、吝啬的老板、妩媚的老板娘、严厉的父亲、慈爱的母亲、一起偷鸡摸狗的兄弟,以及那个害羞带怯的送了他一只贴身肚兜,约定要好一辈子的那个大辫子姑娘。

    一切的一切,都无数次的在他脑海中出现过。

    此刻再见当年故友,往事种种浮现脑海,那个偷家里大洋带他逛八大胡同义父,那个在他受欺负时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兄弟,那个为他出谋划策去追喜欢的姑娘的狗头军师……

    记忆中一道道身影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最终与面前这个须发花白的老人重叠在了一起,心里份乡愁也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而后化作咸湿的泪水湿了眼眶,沁润了心田。

    “那爷啊,我的那爷哟,我是做梦都没想到,咱老哥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啊!”成喜哆嗦着嘴唇,用力抓着那清远的手臂,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后,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我也没想到当初那一句回见竟然是二十年之后啊!”那清远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当初断腿时都没哭过一声的他泪中带笑的用力拍了拍成喜的肩膀,很是激动的拉着他走那屋里,口中大声嚷嚷道:“楚小子,今儿那爷我吃你一顿,好酒好菜赶紧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