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质问,顾零十分做作的打了个喷嚏:“阿嚏!”

    到嘴的话拐了个弯儿,他恶狠狠地说:“活该!”

    转身去浴室拿吹风机。

    鹿文舟想将手里的吹风机递过去,顾零却早早闭上眼,听到脚步声,说:“谢谢。”

    顾零闭眼分明是故意不看鹿文舟,免得他把吹风机给自己,想揭穿也容易,但是,顾零演戏的时候一向注重细节。

    密密麻麻的标注了无数注解的剧本,大大咧咧的打开,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只要靠近就一定能看得到。

    那些注解一看就非常耗费心神,再加上现在夜色已深……

    哦,天呐!多么感人肺腑的敬业精神!

    这么辛苦又敬业的顾零,谁舍得让她睁眼自己吹头发呢?

    反正鹿文舟舍不得。

    温热的风拂过,骨节分明的手指生疏又小心翼翼地在细软的短发间穿梭,吹风机的嗡鸣成了催眠的摇篮曲,顾零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

    吹干头发,鹿文舟关掉吹风机,小声嘟囔:“你是猪吗?这么吵都能睡着?”

    手掌在顾零脑袋上胡乱揉了几下,他满意地看着顾零的鸡窝头,然后轻轻将顾零的头拢在自己怀里,轻轻松松一个公主抱将顾零抱起来放在床上。

    他看着足够睡三个人的柔软大床,再想想客厅里小的可怜的沙发,将顾零抱起来往床里侧挪了挪,然后满意的在床外侧躺下。

    他帮顾零吹头发也是很辛苦的,睡一晚大床怎么了?

    等鹿文舟的呼吸声渐渐平稳,顾零睁开眼将身边的人抱在怀里,她在鹿文舟唇上落下一吻,无声开口:晚安。然后搂着人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并没有什么谁在谁怀里的情景,鹿文舟醒过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出了房间,一眼就看见厨房里忙碌的顾零,顾零百忙之中回过头看他一眼,然后又专注于做早餐:“醒了就去洗漱,早餐马上就好。”

    吃完早餐,鹿文舟穿上昨天的西装,准备拿领带时,另一只手先他一步拿起领带,他怔愣地看着顾零,顾零道:“大总裁,能不能快一点?你要迟到了。”

    她十分自然的上前一步,手指灵活地在领带间穿梭,不一会儿就打出一个漂亮的领结。

    走到门口穿上鞋,鹿文舟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身后传来顾零的声音:“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温馨,像是妻子在送丈夫出门上班一样。

    今天的顾零又换了花样,没有让人脸红心跳的撩拨,偏偏那些平常的话语,寻常的动作,都像是柔软的,让他一点点深陷其中。

    儿时,鹿文舟去上学,每天早上醒来都有温热的早餐摆在桌子上,而那个精明市侩的苏写意女士早就出门为生计奔波。

    鹿文舟无数次幻想过,如果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如果他没有出生在这样一个混乱贫穷的地方,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