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千万计密密麻麻橙黄如鱼子酱的蜈蚣卵黏附在一具具干瘪得只剩一层皮的行尸内部,有些已经孵化出两根指节长短蓝头、红身、白脚的小蜈蚣,以令人头皮发麻的姿态扭曲成一团,惊悚的蠕动着,一边撕扯啃噬行尸囊衣,一边彼此厮杀吞食。

    结果无疑是令人失望的,已经孵化出来的蜈蚣仔仔甚至连1阶段的预备役都不是,脆弱到与普通昆虫别无二致。

    “虫子到底还是虫子.”李沧难免失望,“也不知道它需要孵几窝卵才能养蛊养出一个真正合格的后代。”

    要是生来自带属性,把这玩意交给科院或者金玉婧稍微一研究,可想而知会是一笔利润多么可观的买卖,而这种养蛊模式就不行了,天知道需要多少资源蜈蚣仔仔才能成长到它们母亲的程度。

    “留吗?”

    “留吧,别弄死了,送虫巢。”李沧想了想,“晚上先嘎几条肉下来烤着吃试试。”

    老王翘起大拇指,乐得直呲牙花子:“沧老师,您是懂生活的!”

    越向砂砾之河纵横交错的深处走,这种不大不小满布藤蔓的孤岛就越多,但大多都没什么异兽行尸在上面,连漂亮的大蜈蚣都没遇见第二条。

    四人以及空岛一路横冲直撞刮地三尺,到第四天时,前方空域中隐现的砂砾之河已经不再是此前的汩汩细流,渐渐变成了通天彻地的怒海狂涛,动辄横亘几百几千公里空域,里面流淌的“砂砾”犹如极地之春融化崩解的冰川,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炸响,碰撞出灿烂至极的火花,有些“河段”甚至压根儿就在燃烧着熊熊烈焰。

    河道之中开始有各种异兽的身影频繁出没,在众人看不到的隐蔽角落随波逐流、潜伏、猎捕,惬意且不受打扰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轰!”

    就在空岛前方不足5公里处,一朵炽烈的蓝色闪光陡然炸开成无数滋啦作响的电弧,将方圆几百米内的河道中流淌的巨石全部化为均匀的、拳头大小的焦黑颗粒,爆炸中心有一道庞大的身影一闪即逝,带着猎物重新潜入河流深处。

    “靠”老王说:“我承认我安全感有点缺失,你们谁看清那是个啥玩意了?”

    李沧和太筱漪齐齐摇头,他俩本身就不是感知力特别敏锐的主儿,而且距离太远,基本就只看到电光一闪黑影一动,不比老王知道的多。

    厉蕾丝皱眉不确定道:“看周围石块起伏的轮廓,倒像一条大蝠鲼,得有二三十米长短,宽也差不多内样。”

    四个人面面相觑。

    得,又是概念异兽,这流沙河它果然也是河啊,有点鱼难道不正常?

    夜里,空岛遭遇近期以来的第一次攻击,十三只巡夜的狗腿子悄无声息的失踪,一头魔山被撕掉半边胳膊,现场可谓惨烈。

    凌晨,端着个大搪瓷缸刷牙兼炖肉骨头的李沧正撅腰挖腚的搁那咕噜噜咕噜噜呢,岛基下方的砂砾之河陡然暴起,无数巨大的石块以古怪的、飓浪般的姿态席卷而过,李沧和他的搪瓷缸子连个动静都没有的直接消失在河道里。

    吊脚楼前的老王一口牙膏沫喷出半尺远:“卧槽,卧槽,沧老师给卷下去了——”

    厉蕾丝咕噜噜的漱口:“如果是我,我会理智一点,换个人。”

    他们倒不是没有试过下到河道里追踪那些感觉很强力很值得一试的异兽,只是巨石的坚硬和密集程度实在不允许他们过于嚣张,就这么说吧,厉蕾丝全副武装的进去,都很难能活过一分半钟.

    没有视野,每时每刻都要面对无尽巨石的碾磨、撞击,鬼知道这些河里的怪物都是怎么活下来还能正常行动的。

    沧老师下去十几秒后,逐渐趋于平缓的河流接二连三的窜起几十米高的猩红焚风柱,灿烂的白光几乎瞬间弥散覆盖了方圆5公里的河道,其间夹杂着某种婴儿啼哭般的古怪喑哑惨嚎,到处都在掀起汹涌的飓浪,石块乱飞,还有血液和不知名的黏液黏在翻滚的石头上

    厉蕾丝:“喏,我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