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池昼口中听到哀求的话。

    倔强者弯下膝盖,高傲者低下头颅。

    只要能给他一份工作,怎样都行。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之后的无数个日子里,少年兑现了他的承诺。

    渐渐的,老板娘对少年的恐惧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享受着少年的臣服,就好像这样胆怯就从不存在过,低贱的自尊从此可以得到彰显。

    在又有一桌客人走后,池昼准备上前收拾,老板娘突然上前。

    “小池啊,你晚饭吃过没?”

    “……”

    池昼在小饭馆干了三年半。

    三年多里,刻薄的寡妇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他没吃过这里一粒米,店里的狮子狗油光水滑,剩下的饭菜宁肯给狗吃,也从未进过他的肚子。

    池昼从未因此觉得不公,他也只想靠力气吃饭,不欠任何人。

    可现在,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一碗米饭、两盘时蔬、一盘红烧肉,一餐食物的分量远超他一天的饭量。

    拒绝之后,池昼在老板娘胖成一条缝的眼睛里,看到了急切。

    她挡住去路,“别啊小池,你来了也有三年多了,相处这么久咱们也算有些感情了,我这人心软,最看不得人受苦受罪!”

    “你看你最近瘦了这么多,是因为感冒生病了吧?现在天凉了不比之前,你学习压力又大,该多注意身体,最近店里效益不错,不然你以后晚饭都来这吃吧。”

    “不必了,谢谢您的好意。”

    病了,她该赶他走,像驱赶肮脏的流浪动物那样,而非是向他施加善意。

    老板娘这么做,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哎!你这孩子!”

    老板娘拉住要去干活的池昼,将他重新按回座位。

    “你看我这都给你盛好了,总不能再倒锅里吧?我看你这脸色像是还病着,哎呦!怎么这么烫!你这是还发着烧呢!不吃东西怎么行?”

    池昼不喜欢被人碰,不着痕迹扭过头去。

    他不明白老板娘莫名其妙的举动背后的原因,不放过老板娘任何细微的表情,想要探究。

    却只看到了仓皇与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