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当一声,罐子碎了,刘树恒的脑袋也差一点儿。

    这一下像打开了某种开关,群体突然亢奋,飞石不再过瘾,他们直接冲上去对着刘树恒又扯又打。

    前推后搡,都怕自己够不着。

    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光用石头哪里能过瘾?

    有个独臂汉子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根大棒,大吼着冲进人群,对准刘树恒没头没脑一阵乱打,砰砰有声。

    最后一下打在天灵盖上,“咔啦”,隔着这么远,贺灵川甚至还能听见清脆的骨裂。

    众人如受鼓舞,一边尖叫呐喊,一边抓起手边的一切去殴打犯人。

    打死他!

    打死他!

    直到这时,行刑现场才在群情亢奋中真正失控!

    杨蒙等人立在边上,望见这场暴乱式的行刑,脸上懵圈,心中发寒。

    这还是他们平时熟悉的乡亲吗?

    还是那些庸碌、胆小、麻木怕惹事的乡邻?

    摄魂镜哇哦一声:“他们终于进入状态了!”

    那独臂汉子泄恨完毕,挤出人群,接着却向贺灵川冲了过来。

    万俟丰待要策马上前拦截,贺灵川却抬手制止。

    这汉子冲到贺灵川马前,丢下棍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以头点地: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他磕了十个响头,就谢了十声。

    泪流满面,也是血流满面。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叩谢”。

    黑甲骑兵都从沉闷的磕头声中,听出了他过往的苦楚。

    暴打刘树恒的人群中,很快也有数十人退出,过来向贺灵川叩拜致谢,有老有幼,都是涕泪交加。

    在他们朦胧的泪眼中,这些黑甲骑兵既不言,也不动,如同神只般安静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