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熟到不找高大上的馆子了。

    看她眼神亮晶晶,贺灵川怎么忍心拒绝?

    这家店的门脸儿很小,招牌都是店家自己写的,「老方窑鸡」,字体歪歪扭扭。

    但它后厨传出来的味儿,真香!

    这种浓烈已极的油香就是最好的招牌。

    店里一共就四张小方桌,它也只卖三种食物:

    窑烧鸡、腌荞头和酒。

    窑烧鸡和叫化鸡还不一样,味道浓香醇厚,要用特制的窑炉烤出来。方才两人闻到的,就是烧鸡刚出炉的香气。

    两人一抬手就要了五只,大块朵颐。

    这也多亏如今的盘龙城南北货品齐全,物资丰饶。换在三四年前,想这样大口吃鸡可不容易。

    整鸡一定要用手撕着吃才香,剥开焦香油黄的鸡皮,浓香和热汽一起翻腾出来。

    香死个人了。

    贺灵川还认认真真剥了两头大蒜,一口鸡肉一口蒜。…。。

    油香和辛辣,绝配。

    所谓吃肉不吃蒜,滋味减一半。

    孙茯苓春葱十指都泛着油花儿,却举杯抿了口酒:「想来这里吃鸡好久了,没人肯跟我来。」

    她吃得一点儿都不比贺灵川慢,甚至也不太斯文,唇角还沾一粒芝麻。

    贺灵川伸指替她沾下来,一边笑:「你不要形象,其他夫子还要的。」

    自矜身份的人,哪个敢坐在街边张牙舞爪、徒手撕鸡?

    不过孙夫子徒手撕鸡不怕烫,他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就在

    两个月前他还偷偷瞧见,孙夫子从炉灶里拈出一块烧红的木炭。

    也是徒手,而且神情特别自然。

    孙茯苓吃了个腌荞头解腻,同样看向窗外的长街:「人生苦短,灾祸绵长,就该纵情游乐。」

    「纵情游乐,就是我们眼下还隔着墙当邻居么?」贺灵川忍不住吐槽。

    门板和柳条已经在边上的小城里,共同买了一套宅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