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夫妇被围在人群正中,众星拱月一般。

    人人对着他们都是好一顿夸。

    贺淳华更是满面春风、谈笑自如,哪有半点怯场不适?

    贺灵川抿了一口酒:“这真是老爹的高光时刻。你看他脸都红了。”

    贺淳华刚来鹿鸣苑,酒都没喝上两口,脸就通红,那当然是因为心潮澎湃、康慨激昂。

    “终于扬眉吐气。”贺越也长长吐出一口气,满心感慨,“我们家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贺家满门被斩,只有贺淳华野狗一般流浪边陲,看尽世态炎凉;二十年后,贺淳华带着全家重返石桓,身边的豪族世家都要围上来嘘寒问暖、阿谀赞美。

    从泥潭到云端,一步登天,怎不令他志得意满?

    这让他再一次确认,自己的计划、自己的运筹、自己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此时不远处踱来三名少年,中间是一名白衣公子,后面两个看着像是跟班。

    白衣公子冲着贺灵川一抱拳:“可是贺家兄弟?”

    贺灵川呵呵一笑:“阁下是?”这家伙脚步有点浮,不是练家子。

    “我姓何,家父在御史台。”

    边上的跟班赶紧介绍:“这位是御史大夫何大人的三公子何塑,字飞扬。”

    贺家兄弟都作一脸恍然状。

    御史大夫品衔算不上高,但他掌弹劾纠察之职,动不动就能参这个,参那个,深得百官敬畏。

    两边都客套了几句,何塑笑道:“我听说秀儿姐是贺大人从南方一路带回石桓的?”

    好家伙,一上来就话里有套。贺越不动声色:“朱小姐认我娘亲为义母,这十几天水陆兼程,除了遭遇卧陵关溃退下来的贼军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卧陵关?”何塑的注意力果然被“贼军”两个字吸引,“你们还遭遇了贼军?”

    最后两字声音不小,把附近的客人吸引过来,有两人就道:

    “我听说贺大人率兵在南方大败叛军。”

    “不止,还救了不少乡民。”

    “原先洪贼手下的将军被贺大人打跑两个,还劝降了一个!”

    不一会儿,贺氏兄弟身边也围起不少人,大家都要追问细节,贺越挑能说的说了,众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