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者,事鬼神祷解,以治病请福者也,在男曰觋,在女曰巫。巫,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内室中,刘衣紫看着屏退左右的陈靖言,一字一句的解释着。
“……”
“我现在暂时封住了姐姐周身的命脉,但也就只能吊着她一口气而已。如何选择,全凭你定夺。”
刘衣紫看着眼前那个几日不见就胡子拉碴的,憔悴到身形枯槁的男子,又看了看卧榻上那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女子,简直能用哀毁骨立来形容了,蹙着眉压下心中的不忍,还是将该讲的话都一一的说了出来。
“一命换一命……真的可以做到?”陈靖言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刘衣紫。
“同类相生,同果必同因。尊夫人眼下救治太晚了,所以只能……”刘衣紫有些惋惜的看了看陈靖言,如实相告道。
“通过接触么?只要被触碰到了,恶疾就会被转移出去,不论他是否是静婉的一部分,都会受到影响,如此理解可是没错?”
陈靖言伸出手掖了掖石静婉的被角,话还没有说完,一滴眼泪就啪嗒地一声,砸在了她苍白的脸庞上。泪水顺着石静婉的唇边划过,接着便掉落在布衾上消失了。
“只要此人曾被姐姐触碰过,不论此人是否为姐姐身体的一部分,都无碍,皆可!”刘衣紫就那样看着陈靖言,好奇他会如何选择。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正常人应当如何选择。
“人在气中,气在人中,自天地至於万物,同果必同因么……”陈靖言极尽温柔地看着石静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似是下了决定一般,转身站了起来。
刘衣紫看着眸中愈发坚定的陈靖言,敛下了眸子,也转身退了出去。
此刻外室中。
甩开了莲幽莲舟姐妹俩后,硬冲进来的商洛,正要冲往石静婉的内室,就迎面撞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陈靖言。
看着愈发憔悴的陈靖言,商洛心疼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下他的脸庞,却被无情的推了开来。
“靖言哥哥,推母亲下水并非我本意,当初救起来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怎会突然如此。对了!一定是母亲装的,对,一定是这样!”商洛自言自语的说完,也不解释了,不肯相信的就要往内室冲。被陈靖言再次伸手拦了下来。
“我不信,我不相信!我现在就进去看她。我要亲眼见到母亲,看她到底装没装!”商洛嘶吼着,发疯般用尽浑身的力气,拼命地往里冲去。
啪的一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整个外室都静若安澜。
“出去!”陈靖言瞪着赤红的眼睛低吼道。
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发脾气的陈家丫鬟和仆役们,低着头就往外跑去,显然都被吓得不轻。
“靖言哥哥,你打我……你居然……”商洛一只手捂着发烫的脸颊,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来,泪眼婆娑的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
她就那样直愣愣的瞪着陈靖言,整个眼神都在愤怒的控诉着。
“都出去!”陈靖言瞪着商洛,双眼发红,嘶吼着警告着她。那架势,仿若她再不出去的话,下一秒就会将她扔出去剁碎了喂狗。
从陈靖言第一声怒吼开始,崔少愆就缩着脖子,踮起脚尖,跟着众仆役们自觉的朝门外跑去。
还没等跨出去第二步,宽大的衣袖就被刘衣紫不撒手的一把拽了回去。扭头看着无动于衷的刘衣紫,静坐在官帽椅上,就那样定定的瞅着风暴中心的两人,崔少愆恨铁不成钢的又折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