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不溶于水,不溶于酸,亦不溶于碱。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十五个字,崔少愆欲言又止的,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
水银可在常温下蒸发,形成汞蒸气,并存在于空气中好几天之久。
如若她们,不仅仅是被弓弩和悬剑所指,还被水银包围着,那么在这天罗地网密布的必死条件下,唯一的生路又是什么呢?……
生於水而寒於水,都在君家燕座中。
狡兔还犹有三窟呢,既然留有向北走的生路,那么这通道中,定会留有线索。
认真的思虑良久,崔少愆还是将心中的猜想,一字不落的说予了众人听。
“崔兄弟,你是说,我们所在的通道外,被水银围住了?!如若不破解机关出去,我们即便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呆着,也会中毒?!”
杨铁牛本以为战场上的残酷已经将他折磨的风雨不动淡然处之了,没曾想,跟眼前的这两人比起来,他的承受能力就是个屁!
随遇而安是甚?!他根本就做不到啊!不动如山又是甚?!他害怕到连站都站不稳了,他就是怕死!怕的要命,能怎么办啊?!
“正是,所以要留心一切,仔细所有的线索。”
崔少愆认真的吩咐着众人。语气中前所未有的严肃,让臣巳水忽的,便停下了脚步。
“臣老!你作甚?!你不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
正做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崔少愆就被前面,冷不防停下的脚步吓了一跳。所谓的惊弓之鸟也不过如此了。
而其形成的连锁反应,就是身后的杨铁牛,就差一点,就嘶声裂肺的嚎了出来。
他那抖如糠筛的身体,配合着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的惊喊,无不彰显着他的怂包嘴角。
杨铁牛看着前面的少年,忽然顿住的身形,那明显因着生气,准备转过头来嘲讽他的架势,让他的心中一抖,愈加的羞耻与丢脸了起来。
鼓着腮帮子深呼吸的他,瞪大了眼睛,准备迎接那理所当然的嘲讽。
随着幽绿色的光芒,转过头来的,是一具睁着空洞眼神的陌生脸庞!
发黑的皮肤,小面积的腐烂着。头发全部都脱落了下去,浑身都肿胀着,汁液从水疱中,不断的流了出来。
干燥又凝固的浑浊眼球,像是腐烂了一般,就那样死气沉沉的,阴冷的盯着他!
“啊!……”
终是大喊着叫出声的杨铁牛,那一嗓子洪亮到,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脱力的跌坐在地上,两只撑开的手掌,支撑着他全部的重量。
然而,并不是平地的触感,也不是空无一物的青砖石地面。地表那上僵硬又柔软的触感——简直如他面前的死尸一般,带给了他极大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