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愆一路向北疾行着,终于在第二日的黄昏时分,回到了代州的军营内。

      经过一系列的报备后,拖着疲惫身体回到营帐的她,刚抬脚迈进去,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这几日,你不会都呆在我的营帐中吧?!”

      崔少愆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那熟悉的身影就是杨延玉后,还是忍不住的惊讶出声道。

      “半个时辰前刚到罢了。”

      杨延玉抬眼瞥了一眼风尘仆仆的崔少愆,欲言又止的,终究是没有把心中的迫切给表露出来。

      “少愆……怕是要让四哥失望了。”

      崔少愆看着明显想要探听家中最新消息的四哥,很是愧疚又歉意的朝着他作了一揖。

      “此话怎讲?!”

      “我……并未回如愿到汴京城。反倒是在太原旧城耽搁了不少时日。”

      “所以你这军功到底是抵了个甚啊?!简直是得不偿失啊!”

      随着营帐帘笼的掀开,洛染那明显不忿的声音,突兀的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眼瞅着对方那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让崔少愆颇有些疲于应付。

      短短的几天里,经历了悲欢离合与生死离别后,情绪本就不太稳定的她,加上极度的疲劳,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眸中的眼泪,却先一步的掉落了下来。

      “少愆你好端端的,怎还哭起来了?!”

      看着那一串又一串,仿若不会停歇的眼泪,杨延玉亦是不解的站起了身来,并走到了她的身边。

      “所以,你根本就来不及回到汴京城?!”

      “你竟是在半路吐血了?!”

      看着面前的二人,明显都只在乎他们自己所关心的问题后,崔少愆气到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后,委屈到极点的她,一把推开了眼前那碍事的两人,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营帐。

      一杯一杯又一杯,在灌了整整一壶的冷茶水后,丝毫不见停歇的崔少愆,就那样以茶代酒的,想要彻底灌醉她自己个儿。

      “所以你压根就没有瞧见衣紫姑娘?!你这个做兄长的怎能如此大意?!她要受了委屈,你担待的起么?”

      江政颇是不爽的,质问着沉默不语的崔少愆,那言语中的责备,仿若衣紫已经是他过了门的妻子一般。

      “官家当真引汾河水浇灌了太原旧城?!当真是闻所未闻。令人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