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冬天风下,气温也低,之前守灵的时候杨柏冻到一直握只装热水的水杯取暖,现在几乎脱光了躺在床上,却热得发汗。

    十六岁的赵荔荔浑身写满好奇,而现在二十八岁的赵荔荔只想要释放。她跪坐在杨柏大腿上,柔顺的长发垂下,时不时撩过杨柏的小腹。她的手指蛮横地横冲直撞,杨柏疼痛与快感夹杂,双腿缩起,忍不住叫出声。

    她尖叫般地呻吟才起了个头,赵荔荔就把另一只空闲的手伸到她张开的口中,堵住她的嘴,有点粗暴地夹住她的舌头。杨柏急促地呼吸,下意识想抱住赵荔荔让她俯身亲自己。

    赵荔荔抽出手,把杨柏的文胸往上推,直到文胸蒙住杨柏的眼。视觉被遮蔽,其他的感官无限放大,杨柏的身体不停绷紧又松开,老旧的木架床摇曳不止。

    “你怎么穿这种内衣?真难看。”赵荔荔一边拿湿润的手指在杨柏的乳际刮蹭,一边嫌弃杨柏快时尚店里买的纯黑文胸。

    杨柏脑子乱糟糟的,懒得理她,赵荔荔又变本加厉:“这么多年了,这么一点都没长大,不像个女人。”

    “吵死了。”杨柏咬牙切齿地说。

    赵荔荔躺在她身侧,双腿绞了上来,杨柏被她挤到床靠墙的那一侧,忽然想到墙壁的背面,摆着她爷爷的遗像。不止遗像,还有列代祖先的供牌,都放在一墙之隔的供桌上,每天香火不断,小时候她跟赵荔荔经常偷供桌上的奶糖和雪饼吃,还有一种小包装的葱油饼干,总是碎的,撕开包装饼干屑先掉了一地。

    那种葱油饼干是什么味道的?杨柏向自己的记忆追问,有更多的画面涌入,她想到很多次在除夕前天,一家人回老家过年时,爷爷奶奶会提前在塑料碟子里装满这种饼干,还有芦柑、瓜子,下车拎着行李,踩着院子里的泥土走进老房子的大门时,爷爷会给自己递一粒橄榄,说吃了就不晕车了,然后再把装得满满当当的碟子推过来。

    “赵荔荔什么时候来?”杨柏问。

    “荔荔爸爸伊今天要值班,明天下午才回来。”爷爷说话时,唇边一圈灰白色的胡子颤动。看见爷爷的遗照时,杨柏觉得陌生,她发现她已经记不清爷爷的长相了,她记得咬住青橄榄时爆出的涩味,记得供桌前的香火味,记忆中轻若鸿毛的东西都被她一一悉心保存,但却记不住一张具体的人脸。

    “你怎么这种时候也能发呆?”

    赵荔荔亲到杨柏的嘴唇,杨柏的唇齿没有任何反应,她恶意地又把手伸进杨柏下体,看见杨柏身体一颤时,才不满地说。

    “做枕头公主也要有个度吧?给点反应啊。”见杨柏不语,她继续用指关节碾着她身体深处,同时又衔住她的下唇索吻。

    杨柏从恍惚中醒来,张口迎合她,舌尖撩过赵荔荔的犬齿时,冷不丁反胃起来。

    她推开赵荔荔的脸,侧过头避她的脸,身体也跟着冷下来,意兴阑珊。

    “怎么了?”赵荔荔在她耳边问,说话时的吐息钻入她的耳道,酥酥麻麻地往深处钻。

    “有点累了。”杨柏拉起滑到脚踝的内裤,把文胸拉回它该在的位置,从床尾拿过自己的衣服,层层叠叠地穿上。

    赵荔荔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杨柏穿衣服,从杨柏外套口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根烟抽着。

    “别在床上抽烟。”杨柏瞥了颤颤巍巍、要掉不掉的烟灰一眼。

    “怎么翻脸就不认人?”烟头的火光映着赵荔荔潮红未褪的脸。

    “你帮我一次,我也帮你一次,现在我不欠你的了。”杨柏穿好衣服,理了理床上的被子,把厚重的红色牡丹毛毡铺在最上面。理到赵荔荔的位置时,她不让开,压着凌乱的被子和床单不放,杨柏只好不管那里。

    “你的脸。”赵荔荔指着杨柏的左脸颊。

    杨柏摸摸脸,摸到皮肤上凹凸不平的印痕,一下就找到答案。老家的床是老式的架子床,靠墙的那侧竖起一块雕花镶板,杨柏的脸贴着镶板太久,镶板上的一对喜鹊雕花被转印到脸上。

    赵荔荔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放着免提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