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小太监一路引着苏菱悦往太后的寝宫而去,身后芷兰和福生还是跟的紧。

    等到进了门,苏菱悦三两步近前去,同太后请了安,又问了好不好。

    肖宸宇一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一拢眉心,转过头来,先望向了福生站着的方向。

    福生不动声色的冲他点了点头,他才稍稍安心下来,知道苏菱悦处理的很好,今天这一关,她又顺利的度过了。

    他站起身,往苏菱悦身边儿踱步过去,等凑近了,站定住,略一弯腰,拉起苏菱悦垂在身侧的手,把她的手心儿捏了捏:“你没有事儿吧?朕今夜歇的早,一听说了这事儿,放心不下母后,又怕你受了惊吓或是叫人冲撞了,打发了福生到朝阳宫去,你怎么样?”

    虽然知道他是在演戏,这些天以来,她也时常到东暖阁去坐坐,与他扮演着恩爱夫妻,可是对于这样亲密的举动和肢体接触,苏菱悦到底有些不大习惯,下意识往后闪了半步,但是又碍于太后在这儿,她不好再躲,便收住了脚步,把自己的手往外抽了抽,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姿态来:“臣妾没事儿,刘通带着人也去朝阳宫搜查过,那贼人并不在朝阳宫,是以臣妾无碍的。”

    肖宸宇顺着她的话哦了声,叫福生给她挪了个圆墩儿来,就坐在他身边儿,由着她抽出手去也不管:“那就好,朕也能放心了。”

    他说完了又坐回去,苏菱悦见状略想了想,跟着他的脚步过去,在圆墩儿上落了座。

    等坐定了,才挑了眉心去看太后,见太后脸色不大好看,尤其是见了她之后,脸色就更难看些。

    苏菱悦心里知道,在太后的心里,一定是怀疑她的,不然今夜不会这样大动干戈,一定要搜查她的朝阳宫。

    果然这人是不能干亏心事儿。

    当初太后派人监视朝阳宫的一举一动,所以现如今慈宁宫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便会怕是朝阳宫所为。

    真是何苦来。

    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本该享天下之养,偏偏又这样不安分。

    关于太后和肖宸宇之间的事情,她多多少少都听芷兰说起过,后来她自己又留心打听过,便也就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老太太要放在现代,活脱就是个恶毒后妈了。

    说到底,肖宸宇也是她一手养大的,又不是半路送到她身边儿去做儿子的,她的心就那样黑,她亲生的儿子是儿子,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养子,就不是儿子了。

    苏菱悦对这位太后真是一点儿好感也提不起来,只觉得这老太太倚老卖老,又十分的作妖,委实不讨喜。

    这会儿她见太后面色不善,便柔着一把嗓音劝了几句:“母后也放宽心,皇上至孝,一定不会不管您,今天的事情,他一定会查清楚,非把那贼人揪出来,不叫您白受一番惊吓的。”

    她这话说的倒是好听,可总叫人听来不大舒服,觉得她是阴阳怪气。

    况且这些日子以来,她在宫里的所作所为,太后也早就有耳闻,今夜见她,便越发觉得烦躁。

    太后有心为难她,可偏偏又没有她的把柄,今夜她叫刘通亲自带着人到朝阳宫去搜查,如果查到了什么东西,眼下她也不会这样安然无恙的站在她的寝宫之中,大言不惭。

    这个女人,果然不似看起来那样无害良善。

    太后略合了合眼,勉强咽下那口气,随口敷衍了苏菱悦两句,便转而又把目光投向了肖宸宇:“淑妃还住在朝阳宫中吗?”

    肖宸宇一愣,回了声是:“从上回被投毒之后,淑妃受了惊吓,一直不肯回含章宫,儿臣想着,她近来和皇后也算投缘,既然有心叫皇后照看,且皇后又不嫌麻烦,倒不如就叫她先住在朝阳宫,等到孩子生下来,她自个儿也安心了,再回含章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