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便是个搅混水的旁观者,最爱做的事儿。

    苏菱悦盯着她,叫了声顺才人:“你听的这么仔细,却忘了本宫说的,茯苓的药方上,少了两味药,可是煎好的药渣,却是一副成药吗?”

    顺才人一拧眉:“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这宫里头,有人给茯苓送了那两味药?”

    宁嫔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可如果是胡氏……胡氏一朝失势,被废为庶人,关在冷宫中,不见天日的,哪里有这样的本事,给身在浣衣局的茯苓,送去余下的这两味药?”

    众人心下皆是震惊,便纷纷侧目望向了容妃那头,这宫里头,谁不知道,就容妃和胡氏,走的是最近的。

    容妃的面色自然是不好看的,僵硬了一回,所有的表情都定格住了,而又在众人纷纷望向她时,很快恢复如常,只是方才的匆匆一瞬,总归是没能逃过苏菱悦的眼就是了。

    苏菱悦眼中笑意愈发浓烈:“容妃,你的父亲——你的父亲,身上流着一半苗人的血,这件事,你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吧?”

    她此言一出,别说是六宫众人,就连肖宸宇,也是吃了一惊。

    白叙身上,有苗族血统?那容妃她……

    容妃错愕不已,这件事情,从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爹瞒了很多年,皇后怎么可能知道的?

    “皇后娘娘,这样的事情,您怎么能信口雌黄?”容妃板着脸,再没有一丝的轻松,“谁不知道,董妃她们今次中的毒,就是从苗疆流传过来的,您现在空口无凭的指认,说臣妾的父亲,身上有苗族血统,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她一面说,一面朝着高台上跪下去,又躬身叩首磕头:“臣妾请皇上和太后做主,皇后娘娘要为难臣妾,这也就算了,可是她身为中宫,怎么能这样信口开河,以这样荒唐的言论,来污蔑臣妾的父亲呢?”

    “你说这是污蔑?”

    肖宸宇盯着容妃,反问了一声,旋即又把视线转向苏菱悦那头。

    然而此时的苏菱悦,仍旧是一脸的平静和淡然,她会用这种听来荒唐的事情,去诬陷容妃和白家吗?

    不,直觉告诉肖宸宇,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这件事,他从没有听说过……

    他吞了口口水,扬声叫皇后:“容妃说你是凭空捏造,以此诬陷她,诬陷白家,你怎么说?”

    苏菱悦转头看向他,嘴角却是上扬的:“臣妾原本也不知道,更不敢往这上头想,只是偶然得见玳瑁身上的一方帕子,那上头的绣花,正巧就是茯苓药方上头缺的那两味药,臣妾百思不得其解,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吗?”

    她一面说,一面又摇头:“皇上是知道臣妾的,近来这宫中巧合之事未免也太多,弄得臣妾实在不敢信,所以臣妾斗胆,给家中去了一封家书,请父亲查一查,白大人和苗族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而就在此事,臣妾从福生口中得知,玳瑁和茯苓,本就是同一年入宫的,而且按内府司的管事姑姑所说,她们二人当初住在一个屋子里,情同姐妹,感情一向要好的很,就是在茯苓被发落到浣衣局去之后,玳瑁也曾经偷偷地到浣衣局去看过茯苓。”

    她说着顿了顿声,斜眼扫过跪在地上的容妃:“内府司的小唐可以作证,是他亲眼看见玳瑁给茯苓送了个香囊样的东西。”

    肖宸宇听到这儿的时候,已然怒不可遏了,然则当着这么多后妃的面儿,他只能强压着怒火,目不转睛的盯着容妃,话却是向着苏菱悦问的:“那香囊现在在哪里?”

    苏菱悦摇头,把两手一摊:“茯苓死后,容妃特意安排了她爹娘进宫来收尸,还给了茯苓家中不少的赏银,据杨欢所说,茯苓的爹娘见那香囊是她格外小心保管的,便说是她生前心爱之物,一并烧给她了。不过杨欢认得那香囊,能把香囊做个一模一样的出来,芷兰去问她的时候,她先照着香囊上的图案,把花样子画了下来,皇上大概想不到,那香囊上所绣,与玳瑁的手帕,一般无二。而且杨欢明确说过,那香囊扑鼻而来一股子药香味,臣妾料定,那两味药,就是玳瑁通过这两个香囊,送到茯苓手中的。而至于说,容妃心善,顾念旧人旧情,给了茯苓家中赏银的事儿,八成也是她为了堵上茯苓爹娘的嘴,顺便叫她爹娘把那香囊‘毁尸灭迹’,这才给人家封了一大笔的银子的!”

    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宁嫔怔怔的:“这样恶毒,心思却又这样缜密……臣妾听来便只觉得手脚发软,一身的冷汗……”

    容妃哭哭啼啼的,再不似先前那般装出来的柔弱,眼下是真的有些慌了神,她拖着膝,往前行两步:“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冤枉,皇后娘娘这不是红口白牙一张嘴,把什么脏水都往臣妾的身上泼吗?臣妾哪里就成了这般糊涂的人,即便是要给董妃姐姐她们下毒,又何至于用了胡氏身边的旧人,皇上您明察啊!”请记住冒牌皇后医天下最新章节第七十章苗族血统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