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廖雨石怀里搂着三卷轴,出现在锦珍书寓门外。

    “诶,小哥——”YAn冶的烟花nV子,纷纷摇着扇子拿他解闷:“这大热天的,您站在街上g嘛呢?不如上来坐一坐,喝口茶避暑气。”

    “谢谢姑娘们的好意,不过小生实在是付不起您这儿的茶钱——”说着还抱手作揖。

    “您手里拿的什么古董宝贝,快进来亮一亮,好让咱姐妹们开个眼儿。”

    “不过是些时人书画,值不了几个铜板。”书生倒是把画卷抱得紧紧的,不时抬袖擦拭布满汗水的额头。

    “小哥肯定是在等王爷们,奴家说的对不?”

    廖雨石暗暗吃惊,她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像小哥您这种想着法子向王爷献宝的人,奴家一年到头见得多了去啦——”

    就在此时,王爷们乘着廿四人大轿从正门出来。廖雨石赶紧走上前去,猛地一下跪拦住了出行的队伍。

    “怎么突然停下来,你们这帮奴才g嘛吃的?”禄王发火了。

    “回禀王爷,前面有人下跪拦轿,挡住了去路。”

    “哥哥莫生气,”福王劝说:“那拦路的瞧着像个落魄书生,不如把他唤过来,问一问怎么回事——”

    “言复你少管闲事,有冤情叫他们滚衙门去,别来烦本王!”他还赶着去渡口呢。

    见哥哥如此状,福王寿王也不敢再多嘴。坐在最后一顶轿子的安王,挽起窗帘从缝里往外看:只见带刀护卫拽拉着,将书生拖到一旁,还没少请他吃几记老拳。

    挨完揍的廖雨石,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到衣裳上的灰尘,将散落一地的师公遗墨全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怀里仔细检查,确认没破没损之后,才一瘸一瘸地离开。

    傍晚,史德良领着书童,敲开了廖雨石居所的门。

    “师兄,没想到这么晚你还来我这儿。”

    “师弟你脸上怎么了,”史德良伸手探去,却被他挡住了,“为何青一块紫一块的?”

    “走路上给摔的——”廖雨石小声回答。

    “白天我来过一趟,结果吃了闭门羹。于是再来,看你回来了没有。”史先生说着,他的书童笑着向主人家举了举手上的食盒,“想必师弟也跟我一样尚未用膳,不如咱俩坐下一块来,好不?”

    未等廖雨石点头答应,荷藕已将食盒放置桌上,将一碟碟sE香味俱全的素荤配菜肴摆在眼前。饿了一整天的廖雨石,在师兄面前也就顾不得形象,敞开肚皮大快朵颐。与此同时,乖巧的荷藕将方寸之地打扫g净之余,还烧了水,更为两位先生泡了好茶。

    “三天没见,不知师弟近况如何?”

    居陋室之人不禁叹气:“到现在我还没能见着王爷一面。”

    “师弟心系家国,有周公旦管仲之志。不过禄王生X傲慢,又Ai眠花宿柳,你又何必非他不可?”史德良劝他,“您不如先为自己打算,在金陵站稳脚跟,再展抱负亦未迟。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说着,他拿出一封推荐函,“你带上这个,去城东的漱石书塾。山长与师兄略有交情,愿意聘请您当那里的先生。”

    廖雨石冷笑,不谢反讽:“那书院聘请我,是看在师兄的面子,还是秦王府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