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说:“绑好安全带,不要开窗,一会儿我尽量开慢点,不舒服跟我说。”

    没得到正面回应,我呆呆地坐了一会儿,闷闷不乐。黎深的车开的不快,但是路面仍然难免有颠簸,我那点酒意被晃了出来,让我晕得有点难受。我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不去看晃眼睛的车灯。

    过了一会儿,我竟是睡着了,睡得不深,所以我也没意识到究竟自己是醒的还是睡的,直到车子停下,他熄了火,我悠悠转醒,才知道刚才我睡着了。

    黎深率先下了车,绕到我这边给我开了车门。我茫然地冲他伸出一只手,他便拉着我,扶着我的腰,帮我稳稳地下了车。

    “衣服穿好,风大。”黎深柔声说着,替我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了起来,又给我扣上羽绒服的帽子。接着他开了后座车门,把那束花拿在手里,然后拉上我的手,说:“走吧,送你上去。”

    我慢吞吞地被他拉着走,站在家门口磨蹭半天才用指纹开了锁。进了屋里,我关上门,等他把花束一放下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怨念地问:“你真的要走吗?”

    我忍不住了,干脆把话挑明。

    黎深环着我的腰,双臂紧了紧。如此抱了一会儿,他却轻轻放开了我,低头看着我,说:“我们之间发生亲密接触,上上次是借着黑暗,上次是任务所迫,这次难道还要借着酒劲吗?”

    “我们之间没有真正发生关系,上上次是因为没有套,上次是因为精神结合本就不需要,但这次气氛够了、我们的心意也确定了,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拒绝我的理由!”喝完酒的我意外的伶牙俐齿,毫不客气地跟黎深对呛,“明明好不容易有休假,也不是在长恒山那样恶劣的环境,你都不愿意和我睡……”

    黎深失笑,又用力地抱了抱我,说:“真是个傻瓜……若我是个坏人,你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把自己的这颗珍贵的真心掏出来,不怕受到伤害?”

    我红着眼睛说:“你不是坏人,我才这么相信你的。”

    黎深摸了摸我的头,说:“我现在给你说大道理你可能不爱听,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他有点强硬地用双手捧住我的脸,亲了亲我的额头,让我与他直视,认认真真地对我说,“你的身体和心意都很珍贵,它不应该被你一时冲动地交代出去。我们之间交往可以有很多种形式,不是非得要上床才能证明你的爱、证明我们的感情。何况,我相信你对我的爱,根本不需要你拿什么来证明。”

    我更委屈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下?我真的想和你……”

    黎深笑了笑,却是突然吻了吻我的嘴唇,随后他蹲下身给我脱下高跟鞋,换上家里的拖鞋。

    高大的男人忽然蹲在了我的面前给我脱鞋,弓着背,几乎单膝点地,这一幕不可谓不令人心动。

    我抬手擦了擦眼泪,他一手圈着我的左脚脚踝,另一只手握住鞋子的后跟,掌控着适中的力道先将后跟从我的脚上顺利脱下,再顺着脚尖的方向往前一顺,整只高跟鞋都被拉了出来,而没有让我的前脚掌感到被挤压的感觉。等我的左脚踩进拖鞋里之后,他如法炮制给我脱了右脚的鞋子。

    我双足脚踝被他握过的地方仿佛特别烫,点燃的小火苗一路从我的脚踝蹿至全身,可是点火的人分明不打算给我灭火,我咬着嘴唇,夹了夹双腿,试图将那点欲火灭掉。黎深给我换好鞋子之后,视线有意无意地瞥过我正在夹着腿、缓慢摩挲的大腿内侧,但是没说什么,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往我房间走去。

    他把我放在床上,给我脱了外套,然后他蹲在我面前,微微仰头看着我,对我说:“前两天我向你提议同居的时候,你拒绝了,我能理解你的顾虑,所以我暂时不会和你更进一步。如果你真的改变主意了,我更希望你能在没有酒精影响的情况下告诉我,那也不用急于这一晚的,不是么?”

    见我张嘴又要反驳,黎深紧接着就说:“再说,我的发情期快到了。”

    这句话相当有分量,即使这句话抛出来相当突兀,我也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愣愣地看着他那双在白炽灯下变得有点冰绿色的双眼,心里闪过很多想法。

    他接着说:“我不知道发情期具体哪一天会来,但是等我这两天把事情安排一下,我就来找你,好不好?我想要……完完整整地占有你,让你陪我度过。”他的声音很低沉,撩得我脸红不止。

    今晚拒绝留下来,是因为他想要养精蓄锐留到发情期吗?又因为身为医生、身为主任,即使在休假也很忙,所以想要先把事情解决完了,再全心全意地与我在一起吗?他听懂了我的话,也不是打算负我,只是要推迟一下日子。

    我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不过心头仍旧委屈,欲望当头却无法释放,我抿着嘴唇,怨念地看着蹲在我面前正在跟我商量的黎深。我说:“如果我说不呢?”

    我知道自己问出这话相当的幼稚,黎深已经尽他所能做到了最体贴、最细致的安排,照顾到了他自己的生理需求、工作需求,同时他也照顾到了我这片喜欢他的心意、还有不会让我后悔的选择,可谓方方面面,但唯一没有照顾到的,便是现在这股令我烦躁委屈的欲火。

    我甚至有些怨念地想,如果他不肯脱裤子操我,那他也不肯稍微帮我发泄一下欲火吗?堵车牵手的时候说得那么好听,对我的欲望忍不住,怎么现在又忍得住了?莫不是,对我没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