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纯臣闻言微震。帝王说的没错,这身武艺是上辈子习得的,倒是他疏忽了。

    但他没有惶恐,仅是缓缓抬眸,看着帝王笑道:禀圣上,若论文,我未曾正式拜师此话绝无欺瞒。自是传成家学渊源,家父是我第一位老师。

    见帝王挑眉,似要开口再问,韩纯臣接着说:若说武,纯臣也未曾学过任何武行把式,只是因为砍柴砍得惯了,看起来有模有样,颇有架势罢了,实则花拳绣腿,哪能和羽林骑相较呢?

    韩纯臣见帝王斜挑剑眉微眯凤目,笑了笑,心知帝王不信,但小童会武根本天方夜谭,若真要查,也只能查到他是韩瑗之子,探不到其他缘由,便置之不理继续说下去。

    两年前纯臣重病,幸得梁国公指点,家父将我送来此道观号诊。道观里的孙道士甚是喜欢纯臣,说服家父将纯臣留在此处养身健T,传授纯臣医学与道术。小童无知,自然要从劈柴烧火、看顾炉火做起。熟能生巧,劈柴劈久了,自然利索。

    此时韩瑗闻讯匆匆由道观赶回,本想藉口小解去探望韩纯臣,却听孙思邈说韩纯臣跑来曲江宴凑热闹,怕他闯祸而赶了回来,却已经来不及。见这阵仗,韩瑗又气又急,几乎要晕过去。

    孽子!还不住嘴!韩瑗匆匆来到帝王跟前,撩了袍子就要跪下请罪。

    韩侍郎,朕正在问话呢。帝王皱眉睨着韩瑗。

    圣人,小犬无知,冒犯圣颜还请您饶恕,容微臣带小犬退下。韩瑗额间急奔而来冒出的细汗。

    帝王未置一词,反而将视线调转至房玄龄身上,玩味一笑说:无妨。朕却不知房卿对道术有所涉猎。

    房玄龄听韩纯臣提到自己,便知他要自己帮忙说话。房玄龄当然不愿意让一个小童掌握在手中,然而,帝王已起疑心,不解释清楚,未来徒增困扰,於是对帝王颔首说:韩小郎君说的是实话。

    并非微臣醉心道术。仅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故而指点韩侍郎至道观寻求诊治。

    帝王面sE不动,诘问说:道观良医何人?

    是曾为圣人侍御医的孙思邈。

    帝王双眸一亮,面露喜sE说:孙卿回来了?怎麽不早说?

    臣以为圣人早已知晓。房玄龄心底暗叹,孙老,对不起了,谁让你医道兼修,帝王也趋之若鹜。

    帝王微不可闻地哼声。房玄龄这话说得巧妙,把知情不报的事撇得一乾二净。

    韩纯臣见状,佯作疑惑之sE,问:我的老师曾是侍御医?那倒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我日夜劈柴守鼎炉是为了炼金丹哩!

    这问话是在替房玄龄解围,但也是点出帝王最想要的一件事──长生。那麽帝王怎可能还让孙思邈在道观中呢?

    帝王果然分神看向他,噙笑道:孙卿经通百家学说,擅长YyAn、推步、术数,可惜不愿进仕。在他门下学习,是你的福气。

    韩纯臣苦笑:但我志不在此。

    否则你志在何方?问了後,帝王又笑了。韩纯臣方才诗作已说清他的心思了。

    趋事紫宸,驱驰丹陛。成为朕的臣子,供朕驱策,这才是你的志向,是也不是?

    是,纯臣志在兼善天下!韩纯臣盈盈笑道。

    韩瑗听了,脸sE微变,侧眸瞪着韩纯臣,真想摀住他的嘴!是不是真该把他带回身边好好教导才是,否则怎老说这些夜郎自大的话!